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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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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帝皇后心里都是更相中着陆郴的。在他二人眼里,陆郴年少有为,进退有度,年纪轻轻就将氏族内的事儿料理得服服帖帖。

有他祖父之风。

皇帝有心培养他,有了白家助力,陆郴的路也好走些。

另他双亲早逝,自也就不存在什么婆母问题。整个陆家慕容卿一人独大,至于子嗣,她想养就从妾室抱了,不想养就这么一直到寿终正寝也无什么不好。

总皇家护着,没人能亏待了她去。

皇帝赐婚旨意始终不下,是念了沈止那句有法子破了慕容卿批命。沈止既说了这话,先不说真假,只说是真的,那定是要了亲事来换。

若慕容卿能长命百岁,皇帝逼着沈止也会要了这破局法子。关键是沈家不是能逼的人家,他沈止沈灼渊倔强骨头也不是那么好啃。

皇帝已经是明里暗里点了沈止不少次,可一点到此处,沈止就求赐婚,让人气得没法接茬儿。

他心疼慕容卿,真切将这丫头当了女儿看,是以最近外头关于这三人的事儿才没过问。

皇帝也想着,万一慕容卿移情到了沈止身上,那当初沈止说的那事儿就能好好逼问逼问了。

比起慕容卿之心意,他和皇后喜好并不重要,还是都盼着慕容卿,能一直好好活下去的。

眼下来看,慕容卿的心是被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子撕扯成了两半,怕是她自己都不晓得要嫁给谁了。

皇帝没觉着慕容卿一定得嫁人,寿数不过三十,这短短日子里他就是不管她如何都要将慕容卿捧着护着到死为止。

于是这会儿慕容卿可怜兮兮烧着念了陆郴与沈止名字,皇帝心里没觉着慕容卿有何过错,而是怨怪上了这两个小子,不该让他从小护着的宝贝女儿忧思至此。

皇帝咳嗽完,盘着手里的珠串,他看着陆郴跪下,在其开口之前道:“昨儿你同康宁在亭子里说了什么,以致于她连夜就起了烧。”

陆郴顿觉大意了,宫中到底还是皇帝的地盘儿,他想着自己同豫王所做所为皇帝还是默许着的,是以换了个说法道:“微臣是求郡主,不要同沈司官再有往来,争论处言语有急许是伤了她的心。”

这话皇帝还是信的,他抚了抚额道:“康宁亲事儿还没定,你管她同谁有了往来,你小子是不是管太宽了。”

这话是偏心得没了边儿,说得皇后都斜了皇帝一眼。皇帝被皇后瞪了,也知道这话是有点过,便又道:“康宁小孩子心性儿,有时碰见新鲜的一回两回丢不开手也是有的,可她这么乖,又不会过分。你忍忍哄着就是了。”

喜鹊黄鹂饶是再担心慕容卿,闻言都有些崩不住神色中的笑意低了头。

这都快是直说了就算郡主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也得忍着的意思了。

皇后见皇帝越说越离谱,找了理由将人请走。皇帝先还不愿意,想继续掺合,无奈皇后不允。

皇帝走了,皇后屏退了宫人,在寝卧内只她三人时候,才问陆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郴自然不会改口。

“卿卿曾同本宫说,不想再嫁你了,她是个良善性子,也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本宫不信若你什么都没做她就会如此。”

于陆郴的立场来说,他就是什么都没做,可他意识不到恰恰是什么都没做才成就了如今局面。

他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微臣一如往昔,唯一错的地方便是不该让沈灼渊见了卿卿。微臣不晓得他所图谋,今年以前也都如常,只这大半年他时常引诱痴缠了卿卿。卿卿心性儿不稳,被纠缠了便觉着 我不好了。”

皇后从陆郴这话里听出了莫大的委屈。她晓得陆郴没爹没娘,偶尔行事偏执些,但对卿卿是一腔真心。她也晓得白家不喜陆郴,时常阻挠。

她身居高位,看这事儿考虑的与白家不同,拿捏陆家还是要比沈家容易许多。

心里是向着陆郴多的。

不过沈止什么性子她也晓得,那么个冷直的人会诱惑人?皇后这可就不信了。

儿女间情事暂掰扯不清楚,皇后将这团乱麻暂先撂下了,只盼着慕容卿身子能赶快好起来。

“本宫已是知会了荷花夫人进宫了,在她来前,你先陪陪卿卿吧。”

屋檐上石头风铃在侧角处发出闷闷声响。

陆郴虽说与慕容卿熟稔,可她的闺房,他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不同于他想象中的拥挤,反倒开阔雅致。

那估摸静雅堂也是差不多的布置。

陆郴坐到床侧,见慕容卿脸色苍白,额头处烫得厉害。他收回手,握住了慕容卿的手,捉了她的五指凑到嘴边亲了亲。

“胆子那么小,几句话就高烧,可就怎么就被灼渊哄骗了去。”陆郴捏了捏她的手心:“原是早就不想嫁我了吗?”

他不禁笑起,伸了左手抚了她的脸:“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不嫁我。”

嘴巴里说着教人生寒的话,可手上动作又是轻柔。

陆郴唤了喜鹊近前,细细问了慕容卿病症,叮嘱道:“等她醒了,若是吃不下些什么东西,就找点儿渍了糖的山楂。宫中太医不敢用了什么药,荷花夫人到了后,还是劝着夫人将卿卿带回府可晓得?”

喜鹊都有些不明白陆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一方怨着陆郴郡主如此还不是被你折腾的;一方又想着郡主也的确先是与沈少卿私相授受了。

造孽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来着。

康宁郡主病得起不来身,荷花夫人还要带卿卿回府。皇后就气上了,她还没嫁给皇帝之前,就同荷花夫人私交颇深,因此直接气了她:“卿卿如此,定就是被你们禁足禁的。”

荷花夫人无奈:“她一出门就碰上祸事,娘娘也都晓得的。”

最后慕容卿也没能被荷花夫人带回去,就在幽若宫里养着了。她退烧是在三日之后,虽则是精神差,但胃口不错。

司膳房变着法儿的做了吃食,七日下来,慕容卿脸上反倒长了些肉。

皇帝皇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身子好了,精气神儿差了也不行。

皇后在八月初八这日,哄着慕容卿吃了不少汤汤水水,才问她对陆郴到底是这么想的。

可小丫头一听这事儿眼泪立马就跟珍珠串子一样。

哭得皇后心里酸得不行,忙搂着人到怀里:“小祖宗,哭什么,真不欢喜了咱不嫁就是了。”

慕容卿抽抽嗒嗒:“皇后婶婶,你等我一月成吗?等一月之后我再同你说这事儿。这一个月就教我在宫里住着成吗?我不想家去。”

皇后心里就对着白家都恼上了。怨怼穆荷这女人一天到晚就晓得跟白鹤腻歪对女儿都不看顾;白双双也是个较真性子鬼知道在家中有没有欺负卿卿;至于白一方那是远在边疆,否则第一个就要找他算账。

有皇帝皇后护着,慕容卿就安心住了下来。

可她再不玩闹,比之以往安静了许多。便是中秋时宴席也不去,就在幽若宫里待着,俨然跟被抽了魂一样。

喜鹊是干着急,皇帝诞辰那宿的亭子里,里头她主子说的话她模模糊糊也听到几句。

感叹自家郡主这是对陆郴心性儿太好了,谁人不自私?谁人不替了自己着想了?就算她家郡主先移情别恋又如何?就是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权势。

郡主要与陆郴分道扬镳,他陆郴凭什么不答应?还凭什么反过来威逼利诱她家郡主。

要不是肌肤之亲的事儿不好同皇后说,怕这事儿直接就让慕容卿的亲事定下来,喜鹊绝对就会参了陆郴一本。

她又盼着沈止赶紧回来吧,就算她沈郎没银子也无妨,最起码不会这么欺负她家郡主啊。

慕容卿偶尔也是想过这事儿的,为何沈止不来她梦中了?只一想起沈止来,陆郴骂她下贱的那句话就又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便刻意不去想了。

上京慕容卿自觉水深火热,天天担惊受怕自己不是黄花大闺女的事儿被人知晓,也怕真怀了娃娃该如何。

另一头沈止也好不到哪里去。自打七月十七他离京之后,刚出京城二百里地,沿路便不断有人追杀。

是否全部都是陆郴的人不晓得,可第一波人围捕不成,就用计将他身上的包袱盘缠都给偷了去。

其中就包括了慕容卿那一妆奁。

这帮人其实是江湖组织,只敛财,不害命。先前江湖有悬赏令出要追杀沈止,给价其高,他们也就试试。见敌不过,偷了世家公子的包袱也是好的。

结果得来全不废功夫,那一盒子的东西可是要比悬赏金要高出许多。

可没想到,一个有着公职在身的世家公子,会暂放下案子直在后面追了他们一个月。

这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沈止收剑入鞘,周围人想逃,他却道:“在我没数清楚物件儿之前,谁都不许走。”

那组织老大,颤巍巍将他包袱物件儿递过去,沈止当真就一件一件数着。

他只数妆奁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共一百八十一件,少了七件。

那老大一点侥幸心里都无了,从自己帽子鞋子里将全部都还了回去。

沈止装好东西没再管他们,转身继续赶路。

因这一茬儿,他回京的日子又得往后推迟,许是得到年关。

这天,是八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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