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很苦恼。
他不得不承认,和罗丽丝恋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此刻他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尖叫棚屋和脸上挂彩的两个好兄弟,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分手。
西里斯是第一个发现他情绪不对的人。
他刚刚从阿尼玛格斯形态变回来,上排的牙还残存着两颗尖锐的犬齿,他一说话,那两颗牙就随着嘴唇的开合隐隐显显。
“你怎么了兄弟?”
“没什么——”莱姆斯迅速眨了眨了眼敛去情绪,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们快回去吧。”
詹姆对此很赞同,他刚刚被莱姆斯掀飞撞到了一边的茶几上,此刻腰间还有些酸痛。
莱姆斯有些内疚地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躲开了。
“这他妈的没什么,莱姆斯——”詹姆痛的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尽管这在莱姆斯看来有些狰狞。
“这只是毛茸茸的小问题!”詹姆说。
这只是毛茸茸的小问题——是啊是啊——
可是真的是吗?
莱姆斯清楚,不是的。
狼人,是最危险的生物之一。
他注定不会拥有什么美满的人生,能安然无恙的长大上学已经是梅林的恩赐——
他显然是幸运的,他来到霍格沃兹之后遇到了身边的两位好朋友,他们自愿练习阿尼玛格斯,只为在他变身狼人的这一夜能够陪伴他左右。
可是罗丽丝——她是一个那样柔软的女孩子——
他们每一次拥抱他都害怕自己会把她弄碎了,接吻的时候也极力克制着自己。
尽管奥维拉再三表示这并没有什么,可是莱姆斯始终不敢把自己是狼人这件事告诉罗丽丝。
因为他清楚,她并不会因此离开他,反而会更加坚定地留在他身边。
每每想到这,他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甜蜜,可是过后,苦涩就会席卷每一个细胞。
她从来是坚定的,但他不做不到——
看着她那双如水的眸子,他怎么也做不到看着她跌进名为莱姆斯·卢平的深渊。
“圣诞节要到了。”
西里斯和詹姆脚步一顿,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莱姆斯。
“你说什么鬼话呢。”西里斯挑了挑眉,“现在还还是十月份。”
西里斯的嘴开开合合,莱姆斯注意到那两颗犬齿已经消失了——可是他的永远不会。
莱姆斯没再说话,沉默的继续走了起来。
圣诞节,他会和她分手。
他这样想。
哪怕她瞧着他流眼泪也不能改变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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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那天从霍格莫德回去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西里斯厌恶疏离的那双眼。
从前是怎样的呢?他都要记不清了。
只是隐隐记得从前的西里斯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含着笑的,尽管有些时候不怀好意。
他缓缓将手覆盖在胸口,那里头装着一颗尚且滚烫炙热的心脏。
那是他的心脏,此刻却不听他的话,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马修在这时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干燥、温暖的掌心将他拉出了思想的深渊。
“雷尔。”他靠近,书卷气里带着清浅的兰花香,“我在。”
雷古勒斯抬起眸子去望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雾蒙蒙的,他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蜜色的眸。
“别哭,雷尔。”马修又靠近了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哦,原来是他在哭。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了。
他的世界再次清明,眼前是一双饱含温柔的眼——这是他的全世界。
“马修……马修……”他呢喃着,像是个落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紧紧抱住了他。
长久以来,雷古勒斯是不会哭的,因为眼泪是个很私密的东西——可面前的人是马修·塞尔温。
雷古勒斯·布莱克可以放声哭泣,因为他会心疼他的泪、懂得他的痛。
“我在。”马修轻抚他的后背,重复着这句话,“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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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得知西里斯和詹姆真的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之后我还是没能忍住生了气。
“你们——这一不小心可是会丢了命的!”
西里斯急忙上前将我圈进怀里安抚,詹姆早就缩进了莱姆斯身后。
我没好气地推开了西里斯,径直朝詹姆的方向走去。
“我靠!奥拉你清醒一点!”詹姆吓得吱哇乱叫,“我绝对没有挑唆西里斯!我们都是自愿的!”
“这都是我的问题……”莱姆斯也急忙张开手臂,“奥拉……”
“闭嘴!”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将手里的白鲜香精打开,一股脑倒在莱姆斯脖子上鲜血干涸的伤口上。
他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我并没有怜惜,而是找到了他的另一个伤口,再次一股脑倒下去。
“如果不想明天被罗丽丝哭着问你伤是哪来的,你现在就给我赶紧滚去睡一觉让伤口长好。”我说完,将手里的其他药剂一股脑塞进他怀里,“那瓶蓝色记得睡前喝了,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说罢,我起身走向楼梯。
“晚安,奥拉——”西里斯在后头大声喊了一句。
“晚安——”詹姆也跟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