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去上班，零看到艾丽的脸色并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艾丽跑去水槽边，洗了一把脸，“我昨天刚从那里回来，没事的。”
本来还想着多问什么，但是对方躲避她的视线，直接开始工作去了。
看到她手上拿错了的面粉，零过去扯掉给换了。艾丽才反应过来，后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有休息好，脑子还没有转过神来。”
“如果有事就跟我说说，我嘴巴严，不会跟别人说的。”零暖心安慰她。
等一上午过去，不只是零发现了，其他人也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调料放错了，菜也乱放，口味经常搞错……而且比起往日那个活力满满的人。今天她的脸上并没有挂上任何笑容……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结束一天的工作，她就被秃头店长给批评了。
“不是我说，艾丽你！你知道今天因为你的失误，我们给客人道歉了几次吗？要不是因为客人好说话，你以为你能安心到下班……”
零看着他的唾沫星子横飞，但是听着他越来越离谱的话，多少有点生气。做错事可以批评，但要是扯到人身攻击。多少有点离谱了，而且后面的话，已经涉及性别羞辱了……
其他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恨不得伸出脚也踩一下，最后她想张嘴让他别骂得太难听。但是被艾丽扯了扯手，低头看向她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跟他呛声。
她们两个人都需要这份工作，而艾丽说她昨天刚从医院回来，想到她说的妹妹身体不好，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等他说话结束，艾丽也立马第一个走了，后面的三人还在落井下石说着什么。
零转头紧紧盯着他们，那个男人看到她的视线，不自在笑了笑，最后拉着妻子离开了。
他的妻子也很是尴尬，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工作且是同龄人，估计也聊得来。结果背后说人坏话给听到了，也收拾东西赶紧跑了。
第二日一早，艾丽倒是精神了不少。但紧锁的眉头，也看得出来，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第三天开始请假了，第四天来了一天，但是精神状态更差了，第五天请假，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天……
秃头店长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辛苦你了，艾丽不在。要你顶替她的工作，不过我会把她缺勤的钱给你补上的。放心吧！”
零闪身躲过他的第二次动作，当他不存在般开始搞清洁。
自从玛丽莲说要去找玛丽之后，也并没有回来，好在她家里的狗粮够，不然她穷得响叮当的裤兜。也不一定有那个钱，给猫妹买昂贵的狗粮……
猫妹也像是习惯了它主人的消失，半点没有伤感的意思在。
它每天吃吃喝喝，遛个弯，就开心得不行。有时候零上班累了，是会羡慕它的，当人真的太累了……
等把猫妹带回来，路过隔壁的时候，隔壁邻居太太看到她，小声地问：“好多天没有看到玛丽莲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有点事要处理，可能时间比较久。”零淡淡回复她的问题。
邻居太太把门关上，走到她旁边，“不是我说，确定真的不是逃跑了吗？玛丽当时是负责执政官安全的，结果执政官虽然没有革她的职务。但是最近我们这里也来了很多排查身份的人，是不是要找玛丽莲？”
零无语着问她，“你是看到有人来找玛丽莲女士了吗？”
邻居太太无辜摇头。
“既然没有，我还以为是你看到了别人来抓玛丽莲女士了呢，不然为什么那么爱胡说八道？”
邻居太太跺了跺脚，指着她的鼻子谩骂，“切，你个没礼貌的小鬼！还以为自己真是玛丽莲家的谁呢！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还以为自己是根葱了！还跟我指手画脚的！”
猫妹看到她这样，龇牙咧嘴地使劲想往她那边去。邻居太太怕它咬到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零看着她这样，“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玛丽莲女士去首都星回来的时候，你还亲切地叫她莲呢。今天还以为别人出了什么事，立马就直呼她的名字了。”
“听说你们的孩子想要入军队？我听说玛丽小姐是在那里就职吧？”
女人指着她，你，你，你了好几句也没有说过分的话。最后气急败坏进去，狠狠将门关上，似乎这样她就很理直气壮一样。
看着无辜摇尾巴眨眼睛的猫妹，零摸摸它的头，“还是你好啊，听不懂人话，不知道恶语伤人心。”
“不过好在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我也准备打算辞职，去下一个地方了……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也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
猫妹看着眼前的人在自言自语，懒得理她，等到了自己的小屋，直接用屁股对着她。
零笑了起来，无奈叹气，“原来狗一样啊，没有给自己带来好处，也是用完就丢……”
晚上躺在床上，零看着星网的动静，也还是安静一片，似乎之前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数据化时代，大概除了是受害者以外，其他东西也不见得在脑袋里存在吧……
在次日看到艾丽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们观察了几次，发现零没有跟她告状的意思，也彻底放下心来。
零看着其他几个人对艾丽嘘寒问暖，但还是感觉他们，有在找点什么东西的样子。
比如一个人关心你，并不是在关心你，而可能是找点八卦而已。
也有可能是她内心阴暗了……
“没事，就我家里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谢谢你们。”
艾丽脸上并没有像早前那般样子，一个被霜打过的茄子，跟向阳生长的向日葵。大概是个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两者的区别……
等两人进去，零掏出了之前玛丽莲女士让她买的东西，放在她面前，“之前去首都星买的，本来想着给你。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送给你吧。”
艾丽看着那条手链，久久不言。
“怎么了？东西不是很贵的，你可以上网搜搜。”
艾丽拿起来戴到手上，伸出手给她看了一下，“挺漂亮的，眼光不错。”
零看着她好歹开心了一点，调侃了她一下，“难得看到你笑了，爱笑的人突然不笑了，感觉怪吓人的。”
“是不是感觉很阴沉？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艾丽用屁股顶了顶她的大腿右侧，开玩笑道。
“还好，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艾丽将目光移向外面，叹了一口气，“其实是我妹妹的事。”
零将碗筷拿出来清洗一遍，顿了顿，后当作不知道般：“你妹妹怎么了？”
艾丽看到她没有看向自己，抹了抹眼泪，“医生说要我们凑齐钱，给她安排手术。”
“我们到处找人借钱，但还是差了很多……”
两人都没有说还差了多少，默契将这个话题给淡化了。
“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进行贷款的地方？”
艾丽沉默摇头，“我父母说，还是放弃算了……妹妹大概也知道…但是她强撑着不知道的样子，我们都心如刀割。”
“我们对不起她……如果再有钱一点的话……”
零看着她，上前抱了抱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感觉到她眼睛里流出的液体慢慢打湿了她的衣服。
两个人久久不言，今天不知道外面天气怎么样，当零抬头看到外面的晴天。
内心在想：希望这个晴天能赶跑怀里人的阴霾……
等艾丽哭完，零默默走了出去。有时候人大概是不想要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的吧？
估计是看到艾丽回来了，秃头店长一直阴阳怪气她。
有时候是羡慕他的，大概他家里人永远会健康吧？不然怎么能说病人呢？
刺耳、难听、聒噪，如果自己有异能就好了，直接给他的嘴巴封上。
艾丽的眼睛开始变红，但还是听着那个人放屁。
等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零伸着懒腰，正打算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叫喊声……
艾丽气喘吁吁地赶上她，“之前不是说你要离开的话，要请我吃东西吗？现在有空吗？我请你！”
“哎？怎么那么突然？”零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都怀疑她是不是给自己肚子放蛔虫了。
艾丽将手链展示给她看，“为了回报你的礼物。”
等两人来到面馆，艾丽给她介绍，这家店是老店，然后说她以前跟妹妹常来。
说着说着又难过起来，等看到她将酒摆上，店老板看到她，“喂，你看着没有成年吧？身份id给我看看！”
零无辜递出去，艾丽将酒都拿走，讨好一笑：“这些都是我的，没有想要给她的。”
店老板将id卡还给零，双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会盯着她的。
零无奈叹气，“我也不想被抓走好不好？罪行还是未成年饮酒什么的。”
店老板一直盯着她们，等看到她们确实只有一个成年的人喝酒，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显然她放心得太早了……那个死醉鬼，喝晕了之后，直接在她的面馆里面跳舞。
而且跳得还怪难看的……她的同伴也只是看着她，以防她摔倒。
等她们尽兴，客人都已经走了大半了……
零感觉桌上的智脑有动静，瞧了一眼，结果发现是艾丽的妹妹打电话过来。
“喂。妹妹吗？啊，抱歉，抱歉，跟朋友一起吃饭呢！我准备回去，什么？这是哪里？我完全不知道啊，零，你来说！”
听到说话都大舌头的人，零伸手接过，刚一接过，某人就趴桌上睡过去了。
等她的家里人过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零中途默默将她放倒的瓶子挨个收拾好，把她们那一桌的东西搞好，付了钱。
她的母亲看到自己，很是感激她，“谢谢你啊，这孩子跟她妹妹感情很好。这段时间她心情也比较难受，她这样我们心里也好受一点。”
出来时终于看到了她们口中的妹妹，一个孱弱似乎风都能吹倒的人，有着发紫的嘴唇，脸色十分苍白。
察觉她的视线，腼腆笑了笑，两人点头，并没有说话。
看着她父亲过来扶着玛丽走出去，母女二人也跟离开。
一辆很破旧的货车，承载着她们四人的重量，在把艾丽放上去之后。
男人在驾驶位上冲她感激笑笑，母女二人也向她挥手再见。
很普通的一家人，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一个生病的孩子而已……
闻了闻身上的臭味，零摇摇头，也跟着离开。希望她走这段路时间，能把她身上的酒臭都给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