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熬好了,吕望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姑娘却是犯起愁来。这姑娘拍打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该怎么把药给她喂进去呢。
吕望想了想,将要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将人扶起来靠在床头上,然后放开手去端放在凳子上的药。要放了一会,温度刚刚好。没想到等他刚端起药碗,人就又倒下去了。秀才急忙将人揽住。一手端稳药,一手防着人倒下。
吕望心里念着:“就人不拘小节,姑娘勿怪!勿怪!” 就这样一手揽着人捏住人的嘴巴,另外一只手灌着药,弄了好半天终于将药给灌完了。
吕望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快湿透了,将药灌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将药给灌完了。
虽然说这姑娘是长得丑了点,但是姑娘家该有的柔软可一点都没少。他第一这么亲近的抱着一个女孩,虽然是为了灌药,可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急匆匆的收拾好东西逃命似的出了房间。
到了晚上,吕望又如法炮制的喂了一次药。这次药喂完之后,吕望非常明显的感受到那姑娘的脸色好了很多。心想李郎中还是真有点本事,这药还真有效果。
吕望又试着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不过人还是没醒,他不死心又继续拍了两下人,这下躺床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只听床上的人低低的哼了一声。
吕望心里一喜,连忙走进一点,继续喊道:“姑娘,你醒了没有?”
那姑娘眼皮抬了抬,慢慢张开了眼睛,一脸迷茫的看了吕望一眼,还没等吕望说什么,又闭上了。
吕望:“.................”
被人占了床的吕望只好委屈自己在堂屋里铺了张床,勉强睡下。
怀念他的床!
哭唧唧!
苏锦秀是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
吕望正在喂药,一双眼睛突然睁开。
吕望的手差点没把药碗给摔下去,药汁滴落了一些在被子上。
吕望:“.........”
他的被子!
苏锦秀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是谁?这是哪里?眼前的人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她的大脑中。
直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方才从这种迷茫中回过神来。
吕望不知道这位姑娘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正想开口,就听见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你是我夫君吗?”
这是苏锦秀根据目前的处境能得出的一个猜测,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家里。
吕望一脸懵逼:“.......”
他什么时候被成亲了,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你可别乱认人啊!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吕望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锦秀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你是我哥哥?”两人共处一屋,按常理来说此人不是她夫君就是她哥哥或者亲人朋友,再不然也是认识的人。
吕望:“......对不起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也不是你哥哥!”
苏锦秀:“那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家?”
吕望:“.........”
“这是我家!”
“那我怎么在这里?你是谁?我是谁?”
吕望:“.........”
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这姑娘不会是失忆了吧,天啦,千万别!他是捡了怎样一个大麻烦回家。
“姑娘,你没事吧?”吕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吕望:“.........”
“这里是银水县城,小生吕望,隔壁青山学堂的夫子。小生并不认识姑娘你,偶遇姑娘躺倒在河边方才将姑娘给救了回来!”
苏锦秀轻轻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倒是她的肚子替她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
“咕咕~”
苏锦秀:“........”
面上染了一层红晕,不过吕望时一点也没看出来。谁叫苏锦秀一脸的红疹子,谁又能分辨的清楚呢。
吕望尴尬的说道:“只顾着说话去了,忘记姑娘还未进食。小生去将早饭给姑娘端过来!”
说着就走了出去。
早饭还剩下不少,吕望当时想着多做一点,万一人醒了也有东西吃,就放在厨房了的!
不一会儿,吕望就端着稀饭咸菜进来了。
吕望将其放到桌上,问道:“起的来吗?”
苏锦秀点点头。
掀开被子下床坐到桌前,安静的吃起来。
苏锦秀是真饿了,一碗粥几下就被喝完了。
“我再去给你乘一碗!”
说是乘一碗,吕望却是端了两碗进来,瞧着姑娘的样子,是饿狠了的模样。两碗怕是也不够。
看见吕望端了两碗粥进来,苏锦秀什么也没有说。
他猜得果然没错,苏锦秀不一会儿就将粥吃的干干净净。
吕望:“........”
等人吃完了,吕望这才开口问道:“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你仔细想想你还记得其他什么事吗?比如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苏锦秀摇摇头:“........不记得了。”她是真记不得了,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她本来还想指望着眼前这人知道点什么呢!
醒来脑子里就是空空如也的样子,什么都记不得。
吕望差点一个跟头栽倒,看着姑娘一脸坦诚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说道:“姑娘你是在和吕某开玩笑吧?”
他不会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回家吧?
天啦!救命!不要这样啊!
苏锦秀抿了抿唇,谁有空和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谁有空和你开这种玩笑!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吕望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郎中没说你会失忆啊?”
苏锦秀:“吕望我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
吕望看了他一眼,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苏锦秀被他这种眼神看炸了,虽然失忆了,过去的涵养却是留在了骨子里的,不会轻易对人发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常识她还是有的,现在她还指望眼前这人收留她,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她垂下眼,示弱的说道“我真的没骗你,我是真得不记得了,我醒来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肚子太饿了,才出来找点吃的的,我发誓!”
她举起手来对着吕望认真的说道。
现在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眼前着人类,不管什么情况先住下来再说。
苏锦秀现在是把吕望当做救命稻草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先抓住点东西试探试探。
吕望仍然心存怀疑。但苏锦秀的眼神的确不像是作假的。
他只能心里感叹怎么这么巧的事都给他碰上了,他的运气怎会有这么差?
吕望把碗筷收拾收拾,准备将人给拉到李郎中医馆中,苏锦秀一听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
:“你不会是趁机赶我走吧?”
吕望哄劝道:“我真不是,姑娘真心误会了。”
他就是想让郎中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就这么像是不近人情的人吗?
“那你保证!”苏锦秀扬起脸说道。
吕望无奈的保证道:“小生保证在姑娘病好之前不赶姑娘走行了吧!”
他又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怎么也不会病没好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苏锦秀:“口说无凭,你得立字据!”别以为她失忆了,就能骗她,她可没有那么好哄的。
吕望:“.........”捡人捡出一个大麻烦的就是他了。
吕望好生保证了几番,又是发誓又是立字据,保证在她恢复之前不会赶她走。
苏锦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才同意跟着他去医馆。
听秀才说这姑娘失忆了,李郎中仔细给这姑娘检查了一番,给出了此女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失忆的结论。他猜测应该是头撞到了哪里,头部有点淤血,待淤血散去记忆应该就会恢复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呢?”吕望问道。
李郎中摸着胡子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更甚者几年,一辈子都有可能。”
吕望犹如晴天霹雳:“不会吧!”
这姑娘她要是许久不恢复记忆不可能在他家待几年吧。
孤男寡女的,他一个未婚男子和一个尚不知道是否婚配的姑娘住在一起,外人看着也着实不太好,万一人家家里人找来了,误会他是登徒子怎么办。
最怕的是万一哪天这姑娘的家人找来,如果是她已经许配人家,那他和这姑娘同处一室这么久,要是她那位丈夫估摸着会抄起菜刀宰了他;若是还没有丈夫,人家爹娘也大概会拿根打狗棒骂他毁了他们家姑娘的清白,要求他负责了!
到时候他横竖是几张嘴都说不清楚的。
吕望是个好人,虽然不是个烂好人,但是也确确实实是个良善之人。奶娘在他无处可去之时,收留他和他娘,在他娘走后,尽心将他养这么大。还让他读书。T
他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人付出一分善心。
他现在也不可能开口将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家住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姑娘赶走——更何况,他救得这姑娘也一点都不像有那个自觉要离开他家的样子。保证也给了,字据也立了,他也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他自认虽是个穷教书的,不过他生活过得很简单,也不缺一个姑娘家的口粮,一个姑娘又能吃得了多少呢。
但是他能养一个姑娘一阵子不可能养一个姑娘几年或者一辈子吧!
“郎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吕望看着李郎中一脸希冀的说道。
李郎中哼了一声说道:“老夫跟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他又不是没事找事做,至于和人开这种玩笑吗。
吕望呆了片刻,又满怀希望的看李郎中问道:“那郎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快点恢复记忆?”
李郎中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悠的说道:“没有。”
看着吕望被打击的样子,甚至好心情的笑了。
吕望:“...............”
得到郎中的回答,吕望有点懵逼。
他转过头去看那姑娘,想看看那姑娘是什么表情,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但是却发现那姑娘淡定的很:“看我干嘛,都说了我没有骗你了,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郎中都这么说了,这下他可以肯定她不是骗他的了吧!
这下他就更没有理由赶她走了!
至于失忆这件事,苏锦秀很淡定的接受了。不接受也没有用。难不成她不接受记忆就能马上恢复吗?既然不能那她就暂时不操这份心了。反正这书生已经给她保证了不赶她走的。
苏锦秀完全没有想过,万一人家反悔了怎么办?万一人家秀才成亲了怎么办!反正她现在就一心想呆在秀才家了。
吕望:“.........”他很无语的看着苏锦秀,当事人这么淡定是讹定他了吗?
他悄悄抹了一把辛酸泪,谁能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接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