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波特小子和西里斯,我已经提不起精神和他们生气了。
在我童年的时候——至少这个身体的童年时,我与西里斯就是打打闹闹地凑合着过。他是个没有什么规则意识的小孩,而我——我非常乐意在规则里做一些事。
这也就导致,每次他希望能够掀翻桌子:无论是巫师棋下输了还是打赌输了——跟我耍赖时,我总能叫来规则里的上位者来惩罚他。他没有掀翻桌子的能力,也只能被我压着,一起生活在规则里。
我在套中游刃有余,而他却是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被不断挤压。
或许有些人天生不适合社会,不适合他们本身属于的那个集群。后来,只要西里斯不打扰到我,我也会为他争取到偶尔离开套子,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期末考试来得很快,考试周,为了接下来的假期沃尔布加能让大家好过一些,我又一次把西里斯抓回来,压着他老实地复习。
他提出,如果我能变成他的样子去考试——话没说完,我把笔记本拍在他的脑壳上,让他打消念头。好在最后他的成绩不错。
谢天谢地,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操心过。
-西里斯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旁白也很不理解,像他这样的小孩,怎么会生活在布莱克家。或者说,布莱克是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小孩呢?
他应该像我的弟弟雷古勒斯,胆怯地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才对。
‘他只是暂时生活在布莱克家。’我说,‘像我一样。等我长大,获得合法身份,就离开这里。就像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找一个新家族,重新开始。’
-统一我们的价值吗?
旁白说,
-吃掉他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
‘差不多吧。’我说,‘如果与此同时,布莱克能够同样听话就好了。’
到时候,他们会听我的话。我想,无论是西里斯还是雷古勒斯,他们都会听我的。我则会藏起来,防止再出现一个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围殴我。
-说不定那个时候,你不必恐惧任何人了。
‘希望如此吧。’
我坐上会家的火车,纳西莎一上车就把我领走了。我很喜欢这种放学之后有人来接的感觉,就像是我站在一个家族的中心。
她很关心我在格兰芬多的生活,像个正常的妈妈一样关心我的成绩和日常。
真是太好了,纳西莎。
我脸上浮现出柔软的神情,纳西莎一下子抱住我,只留下车厢里无语的卢修斯。他是不喜欢我的,由于爱情里排他性导致他无法忍受另一个人占据纳西莎的生活,我觉得这不太好,他应该学会适应。
所以我也排挤他。
所幸,卢修斯明年就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年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桀桀。
-
假期要有一周去贝拉家里过,还有两周出去度假,剩下来的时间用来写作业。对了,还要抽空去对角巷买东西。雷古勒斯今年要入学了,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希望他能去斯莱特林。
雷古勒斯偷偷告诉我,格兰芬多也不错,他希望能和我分在一起。
听见他这么说的西里斯很高兴,大声夸奖他,然后他们两个男孩一起被沃尔布加教训。布莱克剩下来的成员轮番上阵教育他,他感到了压力。最后泪眼汪汪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去斯莱特林。
我被贝拉带走的那天起来得很早,据说沃尔布加亲自列过一个长长的单子送给贝拉,告诉她莱斯特兰奇家不能出现什么。
西里斯偷看到了,告诉我,博格特也在上面。他觉得是妈妈担心我被吓死了,于是撺掇我找找布莱克家里有没有博格特。
“应该早就被清理出去了。”我说,“如果妈妈写明了,那么布莱克家绝对不可能有。”
西里斯想起沃尔布加的行动力,表示赞同。
广场新搬过来一个麻瓜家庭,他们家里有五个小孩,异常吵闹。每天早晨,西里斯都会站在窗口,看着那个家里的父亲开车把所有小孩送去上学。那家人每天早晨都会打网球,天气好的时候会在花园的阳伞底下吃午饭,晚上也常有聚会。
我们能看见一对对小情侣在花丛底下接吻。
当西里斯知道贝拉只接我过去的时候,他生气地瘫在沙发上。他不喜欢贝拉,但是更讨厌一个人留在这个家里。
他拿起魔法史作业,羽毛笔在上面泄愤似的画着。过了一会,窗户外面又传来那家麻瓜的嬉闹声,他们也放暑假了,喊声断断续续,我们还能听见足球撞在门上的声音。
西里斯喜欢一切球类运动,他看了我和贝拉一眼,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去阳台上。
沃尔布加很担心我,她最近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贝拉一把将我抱走,对她说:“婶婶,你也应该让派瑞特接触正常的世界了。”
-莱斯特兰奇家难道就是正常的世界吗?
旁白打趣,
-这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正常的。
莱斯特兰奇老夫人对我的到来表示欢迎,这些太太都很喜欢我。假期里,拉布斯坦去欧洲看魁地奇,罗道夫斯和贝拉留在英国,追随什么“大人”。但是他们这周告假,要陪我玩。
这里和布莱克家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总觉得,贝拉和沃尔布加也没什么区别。罗道夫斯要更有主意一点,不像奥赖恩。
晚上的时候,莱斯特兰奇老妇人牵着我的手带我看她家的族谱,我懒洋洋地听着。上面的女孩都是一朵朵小花,照我看来,男孩才没什么用处。
只不过,他们大规模地近亲繁殖还是让我感到头皮发麻,玛莎高龄生子已经制造了一个残疾儿,这帮人如此操作,没出现什么大问题真是让人惊讶。
我突然想到,沃尔布加和奥赖恩也是近亲。
原来,这次能够活蹦乱跳,其实是中了基因彩票吗?
我浑身一激灵,整个人精神起来。老夫人好奇地看着我,我立刻抱住她,软着声音撒娇:“我只是觉得我好幸运啊。”
她抱了我一会,身上全是老年人的气味。她用那股衰老、优雅的腔调对我说:“派瑞特,你出生在纯血家庭,当然应该觉得自豪。”
好吧,如果她一定要这么想。
-为我们健康的身体而自豪。
我在贝拉家里吃喝玩乐,还没有沃尔布加时不时的吼叫,过得十分舒心。可惜,一周之后,她就上门把我接走了。
悲悲。
回家的时候,西里斯还是不知道窜去哪里,家里只有雷古勒斯老实地坐在沙发上等我。他小声对我说,西里斯跟那个麻瓜家庭的小孩玩到一起了。
说完,还牵着我的手带我去阳台。
那户人家的后院已经支起球门,一个穿着黄红相间的外套的黄头发小孩守着门,至于那个踢球的穿着白色绸缎衬衫的就是西里斯。
“嘿,西里斯!”雷古勒斯突然大声喊。
这个声音让西里斯突然停顿一下,他抬起头,知道是雷古勒斯在叫他。但是黄头发不知道,他以为西里斯在发呆呢。
雷古勒斯又拽着我跑到那家人篱笆外面,西里斯和黄头发扭头望着我们。我想,这三个男孩一定在微笑、点头和眼神交流里建立一种无声的交流。
接着,西里斯一脚把足球踢到外面,雷古勒斯跑去把球捡起来。
黄头发隔着篱笆望望雷古勒斯。
“你好。”他说。
“雷古勒斯,要一起来玩吗?”西里斯把手插进口袋,像运动员在比赛前热身那样原地跳动。
雷古勒斯转头看向我。
黄头发跨过栅栏,把球拿在手上,问道:“你们和西里斯都住在这附近吗?”
他的声音里有股巴尔干味,口音重到让人发笑。
“对。”雷古勒斯拉住我的手。
“咱们区又多了两个人。”他说,“我叫亚历山大,之前住在贝尔格莱德。你们都是本地人吗?”
“当然,”雷古勒斯把我的手掐的很紧,“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
“过来,我们来玩射门。”黄头发说,“女孩可以帮我们捡球。”
“我可不想加入你们的游戏。”我说,“妈妈等会找不到我,你们都等着挨抽吧。”
傻子才帮他们捡球。我要回去吃饼干!
雷古勒斯听我这么说,也犹豫地看着我。我瞪西里斯一眼,他哀嚎一声:“别告诉妈妈,派瑞特。”
雷古勒斯最后还是跟着我回去,我对他说,那个亚历山大是个讨厌的斯拉夫佬,你听他的口音就知道了。而且他只想和西里斯一起玩,如果我们过去,就是给他们两个当球童。
他顺从地点头,我知道了,他还是没动脑子,跟在贝拉婚礼上一个样。
也许,真应该把他放到西里斯身边,让他挨几顿揍,才能知道哥哥姐姐也只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个体,压根不会变成他的外置大脑。
他见我表情又变得厌烦,赶紧重复我说的话:“那个亚历山大是个斯拉夫麻瓜,我们不和他一起玩。”
好吧,他还加上了一点有布莱克特色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