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侍胜宴浓情惊吓九娘,拢裙钗欲锁难逃郡王。
从山上下来,衍望打算先去香烛店里给衡云刻一块牌位,再带回府里的佛堂供奉。
到了山脚下,看见一群穿着宗庙黑压压衣服的人。
左都督:“小公主,一场结束了,该去下一场了。”
衍望:“你们要干什么?”
左都督:“放心,不是去寺庙。西南战事初平,轮到九公主和壶关郡王一起去赴宴。”
衍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左都督:“将军打了胜仗,自然身为皇女该去庆贺。这一次轮到你和寿山了。”
衍望:“我若是不想庆贺呢?”
左都督:“那可由不得你了。给我捆上!”
衍望被挣扎着捆起来,嘴里塞了软布。在一辆黑色的马车里面,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子里。这里人烟稀少,偏安一隅。如果不是有人带着,估计很难找到。
到了之后,被解开了绳索,拿出了软布,押着推进了房子里。衍望认出来,院落门口刻的匾额是叶家宗祠的。在门外就听到了男人女人嬉戏作乐的声音。
衍望刚踏进正殿里面,看见一个美貌年轻的女子,和男人们嬉笑作乐、搂抱厮磨。场面十分银米,令人不敢直视。那个女子笑起来露出虎牙,显得娇媚可人,眉梢眼间尽是风情。一双狐狸眼,眸光含水,迷得周围的男人都为她倾倒。头上尽是玉石金钗,身上着着齐胸襦裙,只是被嬉闹得,裙子有些不整。
不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壶关郡王——萧姽婳。
正想着,忽然自己被一个人抱住了,吓得一跳。
瞪眼一看,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青春的面庞满是欢笑,穿着盔甲,里面是红色混墨色的衣袍。
衍望害怕极了,用力地挣脱着,飞也似的逃了。
那个男子追将去,拉住她。
“你跑什么?!”
追到殿中僻静死角处,衍望不得不停下来,转身对着他。
男子把她抓住,按压在睡塌上,满脸疑惑,看着自己。
“你是喜欢自己主动?”
衍望不解极了,“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你不是来玩的吗?”
“我不是,我是被绑过来的。”
男子不解地挠着头,“左都督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们在西南边境打了胜仗,就会有皇族的女儿来和我们玩乐。”
“呸!”
“你怎么呸人啊?”
“他只会绑架皇女,拿皇女去献祭!”
“你,你不是自愿的?”
“谁会自愿?”
“我看你们那个寿山公主,就挺开心的。”
“我不开心。”
“这,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左都督说我们是自愿的?”
“是啊,他说到时候很多公主来,只要我打了胜仗就行。”
“这个狗东西!”
“那不是你的叔父么?”
“谁倒霉催的,有那种叔父!真晦气!”
“你···你是不是没看上我?”
“我不喜欢男人。”
“你···你是兔儿娘?”
“我出家了,我不喜欢人。”
室内香炉香烟袅袅,逐渐又甜腻的味道散出来。衍望没有被这种香料害过的经验,一时不知道危险袭来。
她逐渐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好像心里暖融融又想得到什么,一种奇怪的感受向上涌。那个彩衣盔甲的少年仿佛也中了香料,拥住衍望吻起来。两个人仿佛被操控或者引诱了一般,在妖异的香中,褪去了衣衫。
被光影晃得刺眼醒来,发现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惊得发抖,再看去,是个美妙的女子。
“你还没走?”
“你是···你是壶关郡王?”
“对。”
“宗族的那群黑乌鸦呢?”
“他们已经走了。那群将军也走了。”
衍望四下看看,从衣柜中跳出来。默默地跟着寿山走。
壶关领着衍望,从屋中出来,在外面驾上了马车。衍望爬上了马车,在后面看着寿山驾车,因为之前没有打过交道,衍望不也敢随意搭话。见壶关和男人寻欢作乐的样子,似乎并不反感,不知她和宗庙是不是一伙的。
壶关:“我听说你失忆了,上次重阳节也没有见到你。”
衍望:“是···已然不记得了。”
壶关:“他们怎么找你过来的?”
衍望:“·····”
壶关:“你家里的那个虎背熊腰的总管,是叶家的奸细,回去赶紧把她药死。”
衍望:“什么?”
壶关:“你还没发现吗?”
衍望:“我···”
壶关:“那个月氏槐收了叶家的钱。一直替叶家人看着你,不允许你接触任何男人。”
衍望:“我不知道她是叶家的人。只是她很奇怪。”
壶关:“她的确奇怪,回去把她药死,不要跟任何人说。”
衍望:“原来是她给我下的药。”
壶关:“宁国不是纯粹的女尊男卑。宗族势力都是男人做主。宗族跟男将军们一直有约定,战胜的将军可以与皇女、郡王、县王玩乐。以前只有我。现在你长大了,就盯上你了。不过盯上你是很早的事情,你的容貌在皇女里那么突出。
宁国以前,溪族的皇女、贵女行为放诞不羁,喜欢与强壮的男将领媾和,因为男将军往往身子健硕。她们素喜这样的身材。可传到现在,宗族的男人把你捉来,只是因为,想笼络住他们手下的人罢了,他们现在手下的人不多,且金银赏赐还不够,他们就利用了溪族以前的风俗。
而且,他们这样做,皇上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因为宁国的女儿向来没有什么贞洁一说,你玩儿过男将军的事情即便传出去,反而别的女人会觉得你走桃花运。有腹肌的男人谁不想玩儿。”
衍望:“你···”
壶关:“虽然你失忆了,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声。”
衍望:“·····”
壶关:“我喜欢男人。喜欢各种姿色的男人。哪个地方、什么品级的男人我都不在乎。”
衍望没想到,有人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自然。
壶关:“如果一辈子只能拴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实在没什么意思。有的人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这辈子,只想多说服几个男人。”
衍望:“···”
壶关:“我喜欢男人,但是必须是我俘获他们。倘若是违背我的意志,那让我比死还难受。”
架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壶关下车去,过了一会回来上了马车,扔给衍望一包东西。
衍望捏了捏,是包粉末。
壶关:“耗子药。回去想办法给老奴才吃下去,对外说是她病死了,怕传染,赶紧把尸体烧了,不要和任何人说。”
衍望:“昨天,那些人···”
壶关:“他们原本都是南丘国的人,被策反了,在西南边境帮着打仗。宗庙和他们做了交易。若是打了胜仗,可以有和宁国公主xx的机会,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赏赐。我身边的,是西南的安远将军、征蜀将军。那个找你的,是越骑校尉。他很年轻,不过十六七岁,已经能打||赢||了。我看他模样还不错。他也是被宗族给诓骗了,无需对他动怒。眼下西南需要他们。只是抓紧把老奴才除了,有空就躲进宫里去。别出来。”
正是:
春意寻秋凉,盛宴满怀伤。
可怜鸾凰女,失翅染泥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