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辞绣女辞绣女得商路,衍望人掩王人谋仕途。(十)
唐王仔细看着这煤炭的表面,四周的夫侍们都谨慎警觉起来。不知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更害怕这桩事自己会沾染上身。
唐王看了四周,发觉小秦竟然不在。
“江霁呢?”
南蓉慌忙答道,“秦夫人今儿回门。这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话,那边便在拥拥簇簇的人群中听见声响,江霁一只手捂着脸,嘴唇也咬着,进门来正要到唐王身前行礼,却被身边的惜锋怜剑拉住了,二人给他摘下来裘衣的帽子、解开了裘衣,才放他进来。
看他神情有异,唐王又知晓他素来不是这样的人,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霁本忍着,在唐王面前蹲下,却被这柔声一问,更加忍不住,一应委屈都哭了出来,拉着唐王的手捂在自己的侧脸上。
“怎么弄得?谁敢打本王的小江霁不成?”唐王还以为他是回来时被什么干枯的树枝刮着了,脸上才会有划伤的痕迹。江霁那个本事,那个脾气,谁会敢对他如何呢?
江霁委屈的语调儿都变了,“殿下···江霁···呜···江霁委屈·······”
见他不说,唐王便知是他的家事。只在他的额头上安抚了一阵了,便唤他入座。江霁又拉扯着她的手,只要她今夜去他房里听他诉苦才肯罢休。
柳倌的事情还没解决,看见秦氏这样邀宠,忍不住吃醋捻酸,“都有这样的好本事,何愁拴不住娘娘呢。只可气不是谁都有个娘家,不然想做些受委屈的样子都难。”
唐王在上头拨了拨柳倌的发梢,“不许浑说。”
柳倌忍不住,还是用哭得血红的眼睛撇了撇秦江霁。
韩山祠是当真想捉背后的黑手出来,毕竟他想想就后怕,差一点这受害的人里就有他了。此刻他怕偏了话题,又怕柳倌这样胡乱吃醋惹殿下厌烦,再失了被怜悯的妻心,“好了好了,柳公子还是说说,是如何发觉自己的病症的吧。咱们也好算算时间,看看贼人是如何下手的。不然,府里哪里不是人心惶惶。”
唐王自己心里也有筹算,这算起来,侧夫人每日的用碳量本应是最多的,若是山祠没有换了碳,那么按照此人下手的方式,就应该是用碳最多的侧夫人先着了道,率先出现病症。在这时候若是断了有问题的炭火,那么其余的柳倌和韩熙在都只是有虚弱的问题,只会觉得是冬日畏寒导致的。或者是练舞导致的疲累。
若是这人不想就此断了炭火,那么三人都会有病症。此人到底用意何在呢。为何这么快断了炭火,难道是觉得害不到侧夫人和春侍人所以收手了?还是怕人猜到是碳有问题?
这究竟是有外鬼,还是声声慢里有内鬼?
她看谁都可疑。
听着柳倌算着时间日子,这侧夫人换了炭火也是没多久的事情。若是碰巧,那也太巧了。看起来,若是外鬼,那此人还真是料不到侧夫人会因此躲过一劫。
“侧夫人去年冬是在太后那边住着,一应用的是太后的银丝碳。今年冬就才换了瑞炭。可是竹炭用得不习惯?”
“是···是去年时太后身子还成,所以愿意多拨些份例里的炭火给侍身。今年···是侍身想以身作则,便用自己的月例银子多买了些碳用。”
“侧夫人真是贤良。”时毫看不过他这副装贤良的模样,时毫殿里的花费最多,用的还是唐王亲自拨下去的份额。这句话简直是在打他的脸。“若是真贤良,怎么不能平衡好自己的人呢?春侍人的胭脂水粉、柳公子的炭火瑶珠都是花费超了的。”
韩山祠被问住了,他知道即便他当日负荆请罪,岑时毫依旧是恨他的。那是他活生生的孩子,是唐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那样没了,怎么不恨。他也没期许岑时毫能与自己解开心结,只求唐王殿下别因为从前的事情依旧介怀就好。维持着与岑时毫表面的和平,不叫殿下烦忧就好。
“谁都不是有个好娘家,也不能夜夜得君心。偶尔花超了些,自己事后拿月例银子补上就好。若是太苛责,只怕下头的人也会心生怨怼。”韩山祠想了想,还是这样说的好。
好娘家这句话直指着徐扶楹,他的母家月月给他贴补,他带的嫁妆也是最多的。
徐扶楹一点都不想被引进来。此时看看左右,却把话忍了下来。
“侧夫人嫁到王府,费心操持上下。若是炭火也不能用从前在母家时用的,也是委屈了些。”唐王故意这样说,毕竟她主张缩减后府用度时,侧夫人背了许多锅。
看着她柔和的目光,韩山祠连忙说了声,“多谢娘娘。”没想到娘娘竟然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袒护他,真是饱沾了脸面。
“南蓉,查最近出入王府有没有里外进出什么陌生人。再查一查王府上下的人有没有携带什么异物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