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夫看走眼了,想不到一个弱女子如此血性,但是你也失算了。在画院初次见面,老夫就认定你是我的女人,因为你长得酷似我年轻时候的一个恋人。现在看来欧阳家族后继有人了。”欧阳文博把“怪蟒”盘在腰间,走向前仔细端详蒲公英半天,仰起头哈哈大笑。
“衣冠禽兽!流氓无赖!披着人皮的恶魔!竟然连儿子的爱人都不放过,你配做万人敬仰的大教主吗?蒲公英气得嘴唇发青,浑身乱颤。
“蒲公英,你醒醒吧。俊儿已经离世,常言道人鬼殊途,我也是为你好。再说,老夫已风烛残年,我的万贯家财还不都是你的。”欧阳文博厚着脸皮开始威逼利诱,软磨硬泡。
蒲公英听完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她知道自己处境危若累卵,必须想个缓兵之计应付过去,以后再寻机会逃跑。
“欧阳文博,欧阳俊虽死,但鬼魂尚在,你不怕遭到天谴吗?再说,我的终身已许配给了大哥欧阳杰,你不怕父子反目成仇吗?”
“死丫头,还想欺骗老夫。实话告诉你,杰儿是先天性生理缺陷,俗称阴阳人。俊儿死后,欧阳家族香火就此断根,你说我能不急吗?上苍佑我,你美若天仙也是我梦中情人,来来来,老夫现在就赐于你龙种。”欧阳文博两眼喷火,身体膨胀了一倍……
蒲公英见状当即晕死过去。趴在床上的狗奴,眼睁睁地看着欧阳文博宠幸别人,醋海翻波,垂涎三尺。
“蒲小姐,蒲小姐!”
欧阳杰突然出现在门口,但为时已晚。欧阳文博坐在床沿,悠闲自得地抽着雪茄烟,蒲公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的身下浸满了鲜血。
“你…禽兽不如,她可是欧阳俊的女人!”欧阳杰瞬间全明白了,气得他五官挪位,浑身抖动。
“闭嘴!欧阳俊他死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延续欧阳家族的香火。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娶了她就是。让她一生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欧阳文博的话像把锋利无比的尖刀,一下子戳中了欧阳杰的软肋。他顿感胸口一热,一连干咳了两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杰儿,杰儿……”
欧阳文博冷酷地瞅着儿子的表情,长叹了一声,悻悻地说:“刚才她说已将终身许配给你,可有此事?”
欧阳杰听罢,暗自吃惊。他喜欢蒲公英不假,但那只是想想而已,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给不了她幸福。想必是她被逼无奈下用的缓兵之计,我岂能落井下石,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冲着欧阳文博微微点了点头。
欧阳文博当然不是盏省油的灯,他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蒲公英,又瞧了瞧神情沮丧的欧阳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杰儿,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她的体内已怀龙种,欧阳家族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我们父子干嘛要反目成仇?你把她带走吧,后天给你俩举办婚礼,也算是明媒正娶。”
欧阳文博咬着后槽牙才说出了这番话。明明是到嘴的肉,又拱手相送,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欧阳文博为什么渴望得到蒲公英?自然事出有因。
三十年前,欧阳文博在鏊子山上作画,巧遇前来写生的蒲雪,一个崇拜他的艺术功底,一个喜爱她的年轻美貌,俩人一拍即合,随即坠入了爱河。
欧阳文博趁机把蒲雪带回家里,不允许她回家及与外界联系,偷偷圈养起来。
欧阳文博共有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叫何流香,是省府大戏院的名旦,结婚不久就暴病去世,留下未成人的弟弟何流年无依无靠,欧阳文博念故妻之情,就把他留在家中做事。
寄人篱下的何流年勤快忠诚,处理问题圆滑,深得欧阳文博喜欢,十年后他就当上了响当当的大管家。
第二任妻子叫夏燕来,久婚不育,欧阳文博恐于夏家势力,不敢乱来,只能逐渐疏远着她。也就在这个时候,蒲雪已有身孕,不久生下一个女儿叫欧阳瑾。
未曾想,夏燕来后来者居上,接连生下两个儿子。从此,她的家庭地位水涨船高,扬眉吐气。
蒲雪受到冷落后,趁欧阳文博醉酒时编了一套夏燕来与人私通的瞎话,欧阳文博一气之下踢死了夏燕来。次日酒醒后,查明了真相,追悔莫及,便把挑事的蒲雪打入了鏊子山地宫,炼丹修行永远不准出世。
欧阳文博的父亲病故后,他顺理成章当上了大教主。天天忙于各种应酬,夜夜笙歌,时间一长,对蒲雪的感情也就清淡如水。
五年后地宫再见面时,蒲雪已自焚容颜,白发拖地,时间与苦难把她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白发魔女。
欧阳文博心痛不已,好端端的一朵鲜花就此凋零落幕。蒲公英与蒲雪的长相如出一辙,想必蒲雪就是她的亲姑姑。因此,欧阳文博从蒲公英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蒲雪。
“谢谢父亲的深明大义,我一定照顾好蒲小姐,为家族延续香火。欧阳杰见父亲同意放过蒲公英甚是高兴,至于结婚的事根本没过脑子,等蒲公英清醒过来,悄悄把她送出别墅就是。
欧阳文博心有不甘地点点头,吩咐狗奴把蒲公英抬到床上,擦干地上的血迹,自己则转换阵地,继续采阴补阳。
狗奴走后,欧阳杰立刻脱下外套盖在蒲公英身上,在旁默默地守护着等她醒来。门外的尖叫声如同潮水一般此起彼伏,欧阳杰却心静如水,他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蒲公英的脸颊,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悄然涌上心头。
“欧阳大哥?是你救了我?”蒲公英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说。
“蒲小姐,你终于醒了。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蒲公英抿了抿嘴唇,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欧阳杰的心里“怦怦”直跳,心疼地为她擦拭着眼泪,笨嘴拙舌地安慰着。
蒲公英心情略有好转,刚想坐起来,忽然□□撕裂般的疼痛。她瞬间明白了,情绪一下子失控,搂着欧阳杰的大腿嚎啕大哭。
“蒲小姐,一切都过去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蒲公英释放完压力,心里痛快多了。欧阳杰向来胆小怕事怎么救我出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何必拖他下水?
“欧阳大哥,我不怕死,只是愧对于欧阳俊的嘱托。他的覆盆之冤,怕的是永无昭雪之日。”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那罪不可恕的父亲已把你许配给我,想传宗接代延续家族香火,并指定后天成婚。我假装同意,才保住你的平安,天亮前我会把你送出别墅。”
“我逃离虎口,你怎么办?欧阳文博一向唯我独尊,心狠手辣,他会打死你的。”蒲公英听罢大吃一惊。欧阳杰的善良与真诚感动得她热泪盈眶。
“我的情况想必你已知道,不男不女,死不足惜。时间宝贵,趁狂欢还没有结束,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欧阳杰不容分说,一把扶起蒲公英,哈下腰背起她就往外走。
房门刚被打开,欧阳瑾的魔性天狗狂欢曲再次响起。蒲公英的身子猛地一颤,瞬间失去了自制力,全然不顾地从欧阳杰后背上跳了下来,朝着狂欢的人群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