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奕软得像个面人儿，稍一用力就能把他从手臂上甩下去。
可有人舍不得。
“我会死吗？”
萧辰奕像在说很好玩儿的事儿，咧嘴傻乐。
“不会。”陆道白头疼，说：“要不你去冲个冷水澡？自己那什么一下……”
“可是，我想抱你。”
“嗯，现在是头猪你都想抱——”
“不要这么侮辱自己。你比猪长得好看多了。”
“为什么让你抱，你又不喜欢我？”
“……听上去我好坏……可我真的……好想抱……”
助理脑袋贴在结实的胸口，低着头撒娇道。
仅仅一句话，男人已经走不动了。
那个混蛋反而变成神助攻。但这进度出乎意料得快，他需要冷静。还要厘清关系澄清问题。
“我不是随便的人。你抱了，就要对我负责任。如果做不到，那对不起……”
男人像下了某种决心，一脸认真。
“负责任，什么意思？”
助理仰起头，星眸迷离闪烁，说完不解地微微张着嘴，等待回答。
男人努力控制着体内暴烈的冲动，偏过头，说：“抱了我，就不能再抱别人。女人男人都不行。”
助理愣住了，随即又笑着低声说：“好——”
男人嘴角嗤笑，一听就知道是jing虫充脑，没经大脑的回答。
不过，随便他吧，现在这种状况，俩人都难受。
“我配合你，还是你配合我？”
“？”
棕毛在胸口蹭了下。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耸耸身体好够到男人的薄唇。
男人眯起眼，低下头：“好吧……我……”
“配合你”几个字被助理吃掉。
助理的技术生涩，让男人燃起的火苗，东烧一下，西烧一下。
两分钟后，男人推开毛茸茸的脑袋，低声喘息：“你配合我？”
按他的步骤走，第一次的感觉可不能这么糟糕。
助理像被刺激了的小豹子，圆睁着眼，安静了一会儿：“不要！”
扑过去拦腰抱住比自己健硕的男人，手摸上皮带扣。
陆道白心生疑窦，这家伙莫非把他当……
伸手钳制住那双纤细的手：“你想什么呢……”
“男人会做的事——你……反悔了？”
“……”
男人……答应得太草率了。
现在脑袋清醒，头皮一阵阵发麻。
暴动的家伙让陆道白迅速冷静下来。
“不需要那么费力。”
再次按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哄道：“不要乱动，我来帮你解决。这次就放过我吧。”
……
清晨六点，刺耳的闹钟准时响起。
紧随意识苏醒的是嗅觉，顺着淡淡的香味，男人贴上枕边毛茸茸的脑袋。
眼睛睁开一条线。昨晚旖旎地在自己身边释放了的大男孩儿，不够尽兴似地在床上纠缠不清。
陆道白抬起手，搓搓柔软的棕毛，讪笑低语：“和预想的展开不一样，能让你得逞才怪——虽然折腾得很累，不过我保住了我的贞洁。”
随着喉咙中发出的咕噜声，被子底下蜷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抬起腿将被子整个抱在怀里。
侧转身，脚砸在男人身上。
身体接触的陌生感，比响过的闹钟有效。助理在枕头上抬了抬脑袋，挣扎着睁开双眼。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晰地映入眼底。
助理倏——从床上弹坐起来，扯过被子……还好，被子本来就挡在身体中间。
眼神像被逼到角落里的小鹿，慌乱中带一丝绝望。
“我……你……不好意思……”
昨晚的事情一一呈现在脑海里，过于主动的自己……圣母玛丽亚，让我原地消失吧！
“不，那不是我真实的想法……是你说的……我被……”
被东方洛下药了。
陆道白手撑着上半身，侧卧在床上，问：“要对我负责任，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怎么负责任……”
似乎是说到过责任的问题，但是具体责任是什么？
萧辰奕床上两人这么近距离在一起的画面吓得有点儿懵。
陆道白动动手，把手机拿到跟前，打开录音文件，点开播放。
……
“我不是随便的人。你抱了，就要对我负责任。如果做不到，那对不起……”
“负责任，什么意思？”
“抱了我，就不能再抱别人。女人男人都不行。”
“好——”
……
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个人昨晚的对话。
萧辰奕双目无力地闭上，抬手捂住双颊。
女孩子，愿意和他谈柏拉图式的恋爱吗？
东方洛——你个天煞的！
酒店顶层的豪华房间，东方洛在被子里莫名其妙打个喷嚏——
身边钻出来一个容貌出众的年轻男子，抬起细白的手指，轻轻描绘东方洛缺乏表情的面部五官：“冷气开得太低了，昨晚又那么凶。”
东方洛闭着眼，将男子拉到怀里。
“谢谢你送的西装，我待会儿直接穿到拍摄现场喽。”
东方洛半睁着眼，问：“西装是干净的吧？”
“当然——我再不济也还勉强混在一线，我疯了？穿着脏衣服去拍摄。”男子说完愣了一下，手指摩挲着东方洛额前的一缕头发，语气泛酸：“这衣服不会已经有人穿过了吧？”
“试装模特？”东方洛嘴角扬起，露出玩味的笑：“我喜欢的，不一定合你的胃口。不喜欢让助理去帮你换。”
萧助理连谎都不会撒，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男子撇撇嘴：“无所谓，穿不了两次。”
*
陆道白注视着想在床上坐化的助理，起身凑到耳边，低声说：“转过身，我看看后背还红不红。”
男人还没忘记昨天的烫伤。
助理木然磨蹭着转过身。被烫过的地方，皮肤略显干燥，颜色也与周围嫩白的肌肤不同。
“看来要脱一层皮。好在没起水泡，应该不会留疤。”
指腹的热度透过皮肤游走全身。
萧辰奕脸又红了。
不单为自己的敏感羞耻，还因为想起了昨晚，被某人嫌弃技术生疏……最终也没按自己的意愿抱到啊。
怎么还被男人用“责任”捆住了？
奇耻大辱——
“啊——”
暴躁地躲开男人的手指，只穿了一条底裤从床上下来。原地转圈。
感觉自己被双重设计了。
“你没让我抱吧？”
助理犹疑的语气让陆道白忍俊不禁，耐心帮他回忆。
“怎么没有？你不记得了，双手从后面抱着我的腰……”
“等等——”
他说的“抱”和自己昨晚想要的“抱”，是一回事儿吗？
助理怀疑男人在装纯情……
陆道白从床上下来，缓步走到即将暴走的人身边，牵起纤细的双手，环在自己腰间。
“喏，就是这样子抱的啊，想起来了吗？晚上还偷袭我——别说你都忘了——不认账我要跟你没完。”
助理脑袋里现在一团乱。
险些遭大佬毒手的他，堪堪躲过荼毒，不料又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心情堪比苦瓜。
他可是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对这个男人负责任了？！
“那，你想怎么样？”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起作用，就把你捆起来，天天绑在身边——”
萧辰奕面孔逐渐扭曲，看向身边的男人。
怎么能用这么平静又和缓的语调，说这么惹人厌的话。
“我，负……责任，我们不用非得待在一起吧？”
男人眉头微蹙。疏忽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萧辰奕从男人身边退后两步，抓起床尾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河堤路上，三三两两晨锻的人。
萧辰奕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早起跑过步了。一大早，空气中就是热到黏人皮肤的不清爽。
一如他的心情。
萧辰奕连早饭都没做，从陆道白的住处落荒而逃。
跑出来之前，有个陌生的想法强行入脑。直接把他雷焦了。
他是不是喜欢上自己老板了？
早上一边羞愧难当回忆昨晚的事情，一边又在心底庆幸。
多亏男人把他带回来……幸亏是和男人做了让他羞耻的事情……幸亏是男人……
如果是东方洛，他想死的心都有。
转念一想，陆道白也认定，他是钢印的直男。
直男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况且还是自己老板……
脑袋快炸了，想不明白。
幸好，男人的电话拯救了即将原地爆炸的他。
幸好？说的像是自己在期待他的电话。
“怎么？今天想翘班？”
“没……”
“快从河堤上滚下来，我在路边等你。”
助理坐在旁边，悄悄观察开车的男人。
不开口时，俊俏冷漠。开口，两句惹人嫌。
从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萧辰奕不知该喜还是忧。
“我喜欢女生……”的判定，或许不准确。
没头没脑的冒出半句，犹豫着怎么继续说下去。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理解。
“嗯，你说过好多次了。”
“一般，丐帮成员，不会把直男当目标吧？”
“别人难说。我一般不会。”
男人脑袋里出现东方洛的脸，那家伙可不一般。
萧辰奕目光下垂。
“你也认定我是直男吧？”
“嗯……尊重你的意见。”
男人嘴角上扬，不知是讥诮还是认同。
萧辰奕两只手绞扭在一起。
如果不是昨晚药物副作用，那……
就是真的喜欢他……连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让自己心跳加速。
完蛋了，助理还做得下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