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大壮惊声尖叫起来。
他一下子跌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他挣扎了几次,最后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就开始扯着嗓子喊:“有、有鬼啊!”
李大壮爬起来,想跑到那个老人家身边去,结果那个老人家却不见了。
再一转身,老人家突然又出现在他身后。
李大壮几乎要被吓尿了,猛地退后几步,他哭喊着:“死、死人了啊!有人死在了这里!!!”
老人家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死不足惜。”
李大壮惊慌失措,他再次扭头去看那个土堆,可是此刻这地方已经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
歌声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那老人家还在幽幽念叨——
“拿了别人的东西,如果不还回去,就要付出代价,否则,死不足惜。”
一时间,纸钱堆里,火光冲天。
在迎面扑来的火光中,李大壮看见了自己惊恐万状的脸。
他听清了老人家的话,不知怎地又想起了任洵对他的警告,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拿了别人的东西?难不成……是那手串?
李大壮当即道:“还!我还回去!我错了还不成嘛我也不知道那玩意究竟是干啥的,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呀……”
区区一个手串,哪能有命重要!
他刚说完这话,老人家就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景象也没了,什么夜路,什么醉酒,什么土堆,全都没有!
他还是睡在自己的木床上,盖着臭烘烘的被子,头顶是被烟熏得黢黑的天花板。
他起身,咳出一口痰在床边,顺势拿袖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去了后院的猪圈。
每当他心里憋着火气,或者在外面受了委屈,都是要拿家里这人出气的。
他大着肚子的老婆,穿着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脏衣服,抱着肚子窝在猪圈角落里,这么晚了她还没睡,而是还在小声抽噎着哭。
她身下垫的都是猪草,这么冷的夜里也没有什么能盖在身上的,于是只能尽力蜷缩着。可那脏兮兮的猪在她旁边都睡得香甜无比。
感受到有人来了,张秀扶着大肚子踉踉跄跄站起身,见了李大壮眼中立马有一瞬间喜色闪过,她低声恳求道:“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把我放出去吧……”
李大壮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和哭得十分难看的脸,又想起今天自己挨的吓,心里更是气愤。
他哪里愿意承认,自己今天被一个女人给吓得尿都要出了呢。
“妈的又给老子在这哭!哭你××呢?要不要脸你个××的货!”
张秀霎时噤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李大壮又把自己骂起了火,伸手就朝张秀的脸上扇去!
可就在巴掌要落到实处的那一瞬间,李大壮突然僵住了身形,手也停滞在半空——
不知何时,张秀的身后,出现了一张煞白的女人的脸。
这张脸和之前那个女人不同,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瞳孔全白,半张着嘴,里面却没有舌头,还从嘴角渗出血来,一点点,滴在地面上。
她只有一张脸,李大壮也只看清了一张脸。
那张没有舌头的嘴极其夸张地一开一合,李大壮惊恐地睁大双眼,才看清她的唇形说的是——
去、死。
这次,李大壮再也忍不住,他惨叫着抛下张秀逃回屋内,跑到他妈躺着的床边,一下子把那手串给取了下来,随后打开窗户猛地扔了出去!
嘴里还大声叫嚷着:“还给你、都还给你!别再来找我了!”
他一边惊恐大叫一边紧紧挨着他妈躺着的床脚,后者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点要睁开眼睛的迹象都没有。
他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站着,全然没了对自己老婆的威风。而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突然,“吱呀”一声,窗户轻轻地打开了。
夜色里,有什么东西,缓缓地走了进来。
-
任洵毫不意外葬礼上的白羊再度找上自己。
依旧是他那人气很旺的直播间,他十分冷静地听着葬礼上的白羊连麦跟他哭诉——
“主播、主播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就该听你的,我不该拿别人东西的……”
咪咪:【怎么?这是被主播调.教好了?】
小熊饼干:【这位大哥,请说出你的故事。】
生性就不爱笑:【哇塞这反转,可……怎么感觉真的好像剧本啊!】
爷就是女王:【@生性就不爱笑这位哥估计2G网没看过热搜吧?不然也不会有这种炸裂发言了。】
葬礼上的白羊哭诉起来没完没了:“主播,您才是大仙呐,您才是真正的大仙,求您不要计较我之前说的话,救救我吧!”
“昨晚、昨晚有人要杀了我呀!”
闻言,任洵忽意识到不对,微微蹙眉。
姜姐姐只是吓唬他,应该不至于做什么危害他性命的事情才对。
任洵听他继续讲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晚上葬礼上的白羊回到家后把手串扔出去,结果身后的窗户突然开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可是他根本动不了,哪怕只是一根手指也不行。
紧接着,他感到身后有一只手,开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在他剧烈的抖动之下慢慢收紧,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想大声呼救,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随后,就是窒息一般的痛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用了全部的力气死死掐在他脖子上,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直到刺破皮肤划出血来。
那一刻的恐惧达到顶峰,濒死的痛苦让李大壮不知从哪聚起一股气,突然挣动了一下,趁着这个空挡他猛地大喊:“那串珠子不在我这里!”
结果下一秒,他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已经没什么事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李大壮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就看见自己躺床上的老母亲手上淌着血,仔细看着却一点伤口没有。
他壮着胆子去了后院的猪圈,结果张秀已经不见了踪迹,地上的猪草摊着同样一滩血。
“你应该报警。”任洵听完之后,这样表示。
他这次确定了,这些不会是姜姐姐的手笔,应当是手串的主人找来了。
葬礼上的白羊无奈道:“报案了,但是说失踪人口没到24小时,还不好立案。嗐,我孩子怎么办呐,早知道不把她关猪圈了……”
亲亲子衿:【牛批,自己老婆不见了,担心的只有孩子。】
小熊饼干:【这就是男人。】
何不愿为生:【怎么说,我感觉主播跟警察真有缘啊……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感觉主播每次点都特别正,这其中不会真有什么渊源吧……】
任洵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都只是想简简单单卖个墓地,却不成想每次都牵扯出一个大案子。
“那那个手串,后来去了哪里?”
葬礼上的白羊这次话里带了点委屈:“我、我不知道啊,我都还给那女人了嘛,那东西我第二天去看就没影了……”
“我要是扔出去她没捡着不、不会也算我的吧……”
任洵却在心里计较着,如果这个手串被葬礼上的白羊扔出了窗外,而它原本的主人也没得到,八成应该是姜姐姐得手了。
与此同时他又不免忧心,这手串的主人当真是为了来要手串的吗?如果他拿了去是否能确保这个主人放过葬礼上的白羊一家呢?
手串的主人会来找自己吗?
可任洵又觉得不会,他在地府,普通的鬼魂虽说要走这一遭,可是很难在这里停留许久。
可任洵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从见到那个棺材木手串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手串的主人怨念不是一般的深,怕是比起温淑婉来也是只多不少。
既然这样,那么仅仅归还手串是不够的,那个“东西”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葬礼上的白羊。所以,他必须要触碰到那个手串,从中获取主人的记忆。
“主播,我孩子是不是要没了?”葬礼上的白羊再度出口打断了任洵的思绪,“先是我妈然后是我娃子,我明明已经按你说的归还了手串,为什么那怪物还不放过我啊……”
爷就是女王:【@葬礼上的白羊 你瞅瞅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被放过?】
三月不是秋天:【不好意思,听到这里我只有一个想法——我鬼姐牛批,这种傻.逼男人就特么活该!】
笙笙:【主播要不别帮了吧,我们要尊重他人命运!而且才一百块而已,主播要不要看看我?求你立马开始接下一单生意!】
接着,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葬礼上的白羊冷嘲热讽,直接用语言攻击让后者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葬礼上的白羊虽然混账,却也受了教训,此时不敢随便跟别人呛声。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不是我说你们够了啊,这男的不管也就算了,他老婆怎么办?她可是怀着孩子失踪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