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白见洛少卿一脸娇羞样,低头一笑,连声说:“好好好,你自己脱,我背过身去,不看便是了。”
洛少卿放了手,确定洛介白转过背没有偷看后,才自己摸索着解开腰带,将胫袴褪到大|腿处。
他又将被子拉了拉,盖住了膝盖以上部分,支支吾吾地说道:“介白,过来帮我擦药吧。”
洛介白听得耸肩一笑,主上的这些小动作,让他心里痒痒的。他在彻底成妖后就恢复了五情五感,如今成了妖王,更是有仿佛能感受到万物的生长的敏锐。
特别是他对主上的爱意。每满溢出一丝,都在他心头荡漾。
只是现在主上受了伤,他的担心焦虑胜过占有,不会乱来。
他又坐回了床边,看主上把大腿盖的严严实实,嘟囔道:“又不是没有看过,不用如此避讳的。”
这句话让洛少卿想起那日两人赤身裸|体在一个浴桶里,清透见底的水下,确实没有任何遮挡,连白皙的肌肤上透出的粉色,都如此清晰。
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红通通的耳朵被展示了出来。
洛介白看得又是咧嘴一笑,他从旁边拿过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磨好的金疮药粉。他将药粉细细的抖在洛少卿的双腿的伤口处,还好都是皮外伤,只是摩擦的厉害,看着骇人得紧。
洛少卿瞬间又疼地嘶了一声。
洛介白俯身靠近,用嘴轻轻顺着伤口用嘴吹着。
小时候他跌倒了主上也是会揉揉他的头,然后用吹一吹伤口,真的就没有那么痛了。
只是他一时心急,靠的太近,吹着吹着,突然发现被子里面什么一动,主上立即夹紧了腿。
“嗯?”洛介白正准备转头确认一下。
洛少卿立即用手在被子上一捂,阻止道:“药擦好了吗?扶我坐起来,我有事问你。”
洛介白心领神会的一笑,某些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他抿着唇挑眉望着主上。
洛少卿看着洛介白的表情,不禁喉头一动,眼尾的红晕烧得满脸都是绯红。
洛介白还是把主上扶着坐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现在确实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主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洛介白为了让主上靠得舒服一些,坐直了身体,让洛少卿倚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他语气缓和,仿佛事外人一样,把洛少卿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个细节都不漏掉的娓娓道来。
“所以,刑蠡死后,你成了新的妖王了?”洛少卿有些惊愕,但想想似乎一切又合情合理。
否则,现在他就不会安然地躺在这床上了。
“颜灵策划这一切就是想当妖王。圣光门难道对此毫不知情?”洛介白早就怀疑圣光门,只是没想道背后推手竟然是颜灵而不是颜欢。
洛介白妖族的身份,洛少卿多年前就能发觉。颜欢不可能不知道。且圣光门的捉妖法器对颜灵并没有伤害,颜欢肯定也是有压制她妖气的方法。
“颜欢知道颜灵...和你的身份。”洛少卿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洛介白。
但洛介白迟早是要知道的。他有权知道。
“她进入妖界前承认了,是她将你放在我回宫的路上。”
“......”洛介白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环抱在洛少卿胸前的手,有点微微颤抖。
他大脑里一团乱麻。这样说来,颜欢给修仙界带来了两个妖,一个是颜灵养在圣光门,一个是他洛介白,放在九宫月。
他和颜灵难道是手足?他们两个的身世,又和颜欢有什么关系?
颜欢此刻正在幽冥界。当时奎参似乎是刻意留下了颜欢,洛介白在抱回洛少卿时,也将颜欢安置在了幽冥界养身,毕竟颜欢是献出了金丹,才能用佛光剑重伤了邢蠡。
沉默半晌,洛介白似乎决定了要面对现实。他侧过脸,在洛少卿的秀发上吻了一下。“主上,你先休憩养伤,我要亲自去问问颜欢。”
洛少卿拉住了洛介白的手,洛介白神情严肃,眼底的冰凉的寒意从睫羽中渗出,他担心洛介白若听到什么不好的过往,会按捺不住心性。毕竟如今洛介白的情绪如此的敏感。
“我陪你去。”洛少卿说道。
“主上,我自己能够处理。”洛介白知道主上在担心什么。“我只是,问一问。”
洛少卿当然知道不只是问一问。任谁幼时被抛弃雪中险些丧命,又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在得知真相时,都不可能平静地面对。
“还叫我主上,就要听从我的话。”
洛介白本想拒绝,但看到主上真诚坚定的目光,还是应了下来。即便他已是妖王,但他永远是九宫月的洛介白。
或许,他内心也渴望洛少卿的陪伴。
他差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待洛少卿换好后,蹲在床边,弯腰给洛少卿穿好了鞋袜。
“主上,我扶你。”洛介白轻轻扶起洛少卿,修仙界的第一剑修洛少卿在他的搀扶下,倒有弱柳扶风之态了。
两人来到了颜欢所在的卧房外,里面伺候的小妖出来回话,颜欢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走进屋时,颜欢端坐在桌案旁,她已经换上了艳红色的纱裙,纱裙上金丝勾出的玫瑰红艳夺目,这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妩媚狐妖的衣服。
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两样物品。
她像往常作为圣光门圣女和九宫月会面般,端庄地微微点头致意,道:“洛宫主可还好?”
洛介白吩咐小妖搬进来一张高椅,又垫上了柔软的狐皮,才扶着洛少卿坐下。
“颜欢圣女献出了金丹,极需静养,我们本不该此时叨扰,但洛介白的身世...”洛少卿见颜欢虚弱的样子,不免心生愧疚。
“无碍,我知道你们迟早要来问个明白。”颜欢强忍着坐得更端正了些。她一向注意自己的言行,总有一种不近人情的清高。
她把桌案上的物品往前推了推。
是一小块石头和一个银镯。
那石头是一小块质地普通的碎石,并不完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纹路,就像山上哪个石像崩碎后,随便拾起的一块。
银镯倒是小巧的很别致,虽然看上去雾蒙蒙的,许是太久没有擦拭了,但上面的凤舞祥云还是栩栩如生。银镯上挂着两个小铃铛,铃铛中间有一把小小的银锁。如此看来,银镯应该是小孩戴的长命锁吧。
银镯上的铃铛倒是让洛介白想起一人,那人走路时,身上总有铃铛的声音。
颜欢见洛介白盯着银镯,开口道:“这是颜灵小时候戴在手上的镯子。她从小就喜欢铃铛,所以现在也喜欢在发辫上加些有铃铛的发饰。”
“所以,银镯是颜灵的,那这块石头是我的?”洛介白确认了银镯的主人,也不再多关心,直接问道。
既然他和颜灵都是颜欢带来的,这两件物品也就和两人的身世有关了。
“是,这是你幼时的贴身之物,虽然我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但一直妥善保管着。”颜欢点了点头。
这块石头平平无奇,说不定只是洛介白幼时贪玩捡来打鸟的小石头,但颜欢也一直好好放着。
“我父母是谁?”洛介白拿起那块石子,两指捏住在眼前转来转去的看着,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洛少卿看洛介白的眼神涣散,并没有集中在石子上。他唇色有点发乌,在一头紫发的衬托下,脸色更加苍白,明显是过于紧张。
洛少卿也跟着屏住呼吸,等待着颜欢说出答案。
“你,没有亲身父母。”颜欢面无表情看向洛介白。
洛介白手中转动的石子停滞了一息,又继续转动起来。
"哦?"洛介白将手中的石子攥在拳里,自嘲地笑道:“我果然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以前在九宫月,中秋时节师兄弟们都有父母探望,他总是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每次和主上赏月时,看着主上思念母亲,他也想有可以思念甚至团圆的家人。
洛介白眼底的失望被洛少卿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把手盖在洛介白握紧的拳头上,大拇指在他的虎口处抚摸了两下表示安慰,然后轻声说:“介白,石子给我看看。”
洛介白这才缓缓松开手,石子在妖王攥紧的拳头里,竟然没有一丝要破碎的意思。
洛少卿从洛介白掌心里接过石子,仔细端详着。
洛介白似乎接受了这个石头里蹦出来的设定,又继续问道:“你从何处将我带来?又为何处心积虑让我到九宫月。”
颜欢缓缓抬眸,眼里竟然有一丝歉意,她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秘密藏在我心底多年,你想知道一切原委,不如自己亲眼一看吧。”
说罢,她拿出一个铜镜立于桌上,转向洛少卿道:“这是浮生镜,可以看到人的过去甚至前世。但我现在失去灵力,已如凡人,就请洛宫主代我开启浮生镜,陪洛公子…或者该叫凌秋,一同进去看看吧。”
“凌…秋。” 洛介白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像母亲般温柔地在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