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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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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是啊,这是完全存在的一种可能性,为什么他这么的后知后觉?

要清算这个世界的危险分子的话,就不可能放过《格兰西亚2》的BOSS——维因。

说到维因,其实他还能跟艾涅斯特扯上一点关系。

距今二十五年前,学院进行了人工培养魔素适应性,也就是后称“改造人项目”的实验,希望通过这样的尝试,让今后出生的人类都可以拥有使用魔法的资质。

但是实验最终以失败告终,不少改造人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就连主负责人也死于失控的改造人之手。

杀死他的人就是维因。

在当时的研究条件下,学院无法治愈他们,只能将失控的改造人暂时关押起来。像维因那样手上沾了人命的危险人物,甚至面临被处决的命运。

然而那会儿实验室里因为一连串的变故人心惶惶,秩序混乱,这就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学院虽然因为改造人的实验而饱受诟病,但是始终坚持一条由加尔兰博士定下的原则,那就是严禁有虐待实验体的行为。

但是,也有少数的研究者对此不以为然。

其中的代表人物,是一个叫做贝德的魔素学家。

在他看来,简直没有比“禁止虐待”更不知所谓的规定了。“改造人”本来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研究,为什么还要再蒙一层遮羞布?自己主动捆住了手脚,还怎么指望取得更进一步的成果?

实验无限期中止后,他对上层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样就算了吗?那他这么多年投入的心血又算什么?

不,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如果学院无法再提供研究环境,那他干脆自己独立出去好了。

在这种思想的促使下,贝德趁着学院大乱之际,拉拢了一批志同道合的研究者,叛离了罗兰迪亚。

与此同时,他伪造了一份处决记录,悄然无声地救下了维因。

他这样做并非是出自善心,而仅仅是想获得一份实验材料而已。

虽然能力退化了,但维因曾经是天赋仅在艾涅斯特之下的改造人,他既可以从对方身上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数据,也可以作为新的研究方向的突破口。

逃到另一个国家后,贝德终于得以将他那些扭曲的设想付诸实施。

讽刺的是,有时候,不计代价、不讲人道的实验确实更能取得成果。

在学院还对相关问题一筹莫展之际,维因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的精神状态。

但这同时也正是他最大的悲剧。

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所有折磨的。

他的自由被剥夺,骨骼和内脏被拆分再重组,排他性的力量在体内暴走,肉/体和精神被一遍遍地摧残。

无穷的煎熬模糊了现实与噩梦的界限,模糊了自我和时间的认知,唯有痛苦是真实的。

这样的体验持续了五年之久。

这五年的时间,足以彻头彻尾扭曲一个人的心灵。

即使维因日后挣脱了桎梏,但他的精神状态再也回不去了。

他对自己的处境有较为清醒的认知。

他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以特殊的身份诞生,凑巧因为退化现象而失控,之后又被没有人性的研究者盯上,忍受无止境的折磨。

他的不幸与世上的绝大多数人无关,只是自己运气不够好而已。

所以——

当运气比他好的人出现在眼前时,他会忍不住感到嫉妒。

他不想看到其他人过得比他幸福的样子,不愿面对没有人比自己更为不幸的事实。

平静的生活填不满维因空虚的心灵,只有把尽可能多的人推入到地狱之中,他才能感受到难言的快意。

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还是孩童,是术士还是普通人,在维因的眼里都没有区别。

他平等地敌视着世上每一个人。

没错,这又是一位重量级的报社选手。

出于这个原因,格雷在察觉另一个扮演对象是谁的时候,当场就体验了一把“心肺停止”的感觉。

这个神经病系统真的想让他救世吗?

怎么要扮演的人一个比一个问题大呢?

格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前的ND1027年还不是属于维因的舞台。他还不是加害者,只是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处于被限制自由状态,意识也往往是在清醒和模糊之间徘徊。

格雷在那边待得多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状态变得有点不对。

不过,既然现在察觉到了危险,就必须去看一下了。

系统赋予格雷的最大的金手指,是让他学会如何精分。

他可以一心二用,既以艾涅斯特的身份活动,又能把意识投射在维因身上。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体验,仿佛他被切割成了两半,可以各自思考,分开行动,但是思维又是连接在一起的。

“艾涅斯特”静静地合上了眼睛。

他集中精神,在脑海里勾勒另一个熟悉的人物的轮廓。

这是打开某种无形的开关的信号。

他的意识由外侧转入内侧,沉入了精神世界之中。

构筑的印象空间是水底。

那里是漆黑一片,无声无光的深海。

在一种近乎于上浮般的感觉消失后,他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为了“维因”。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墙壁。

和几秒之前的景象相比,眼前的一切都大变了样。格雷身处的不再是空旷的办公室,而是摆放着各种仪器的实验场所。

他的身体也被困在了透明的培养槽内,手和脚像囚徒一般,被镣铐牢牢地束缚住,连动一下手指都十分艰难。

在不远处,有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者在桌子旁坐着,偶尔会低下头写点什么。

因为逆光的关系,他们的面容看得不真切,只能听到一两句平淡的声音。

“现在的时间是16点00分……a-lc试剂投入已有两小时,01号实验体目前状况良好……继续观察。”

挺好的,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格雷不由得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人,而仅仅是供人实验的样本,这就是维因如今的处境。

虽说艾涅斯特那边工作多的时候,常常忙得连水都喝不上一口,是社畜本畜,但格雷宁愿在王都天天加班,也不愿意切成维因。

在这里,他没有“活着”的感觉。

青白色的灯光。不间断鸣响的仪器。不拿他当人看的眼神。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

面前的玻璃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隔绝了他与整个世界。

就连刚清醒的格雷都感到了一阵压抑和窒息,再加上其他的各种折磨,只要被关进这里,逼疯一个人用不了太久。

而距离“维因”能够脱困的日子,还有足足三年。

其实维因在现在这个时期,还没有完全蜕变为后期的大BOSS。

他固然有对命运的质疑,有对他人的嫉恨,连带着还有对整个世界的怨憎,但是内心还怀有最后的一点希望。

他希望能有人能发现他,对他伸出援手。

不管是谁都可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哪怕连同他将这里一同毁灭也没有关系。

他想从这个绝望的监牢中解脱,从少年时代持续至今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格雷沉默地注视着培养槽外的人。

他也只能沉默,毕竟在这里,他连自由呼吸的权利都不再拥有。

那就再见吧。

既然没观察到异状,那他还是回去当他的社畜好了。

随着意识的撤出,“维因”的五感开始变得迟钝,看到的影像也显得失真起来。

黑暗在格雷的眼前不断扩展,直到世界被它彻底涂满。

……

在那之后,格雷的定时切号上线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每一次都没有收获。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想多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天处理完事务后,格雷例行公事地切成“维因”,打算看一眼就走。

但这一次,他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仪器依旧发出着单调而刺耳的噪声,但它旁边却少了那些或坐或走动的研究员。整间实验室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人呢?

出于记录数据的需要,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正常来说,这里应该至少有两个研究员驻守。

这不太正常。

出于好奇,格雷决定这次多停留一会,看一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嗒。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外面的过道处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并不是研究员回来了。

格雷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为了避免鞋底摩擦产生静电,对仪器造成影响,来这里的人都会穿特殊的鞋子。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走路时的声音轻而柔和,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但现在响起的脚步声却非常低沉,抬脚落脚轻重分明,应该来自有一定厚度和硬度的靴子。

很快,来访者的样子就映入了格雷的视线。

那是一个少年。

他的个子不是很高,面容带着几分稚气,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作一副普通的旅行者的打扮。

乍一看,他和背景环境十分的不搭,仿佛是不小心误入到这里来的。

但如果有人因为他的样貌而心生轻视的话,下一刻一定会因为那锐利的眼神而心惊。

他的眼里没有少年人的天真和幻想,却有着成熟与老道。

而且他的步履沉稳,一举一动都没有丝毫破绽,走路的同时还注意着警戒四周,以便随时应对变故。

那分明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格雷周遭的时间仿佛停滞了。

他的思考变得不是那么的顺畅,心脏也僵硬得几乎停止跳动。

他不可能认错。

那个打扮,那副样貌,那个人正是《格兰西亚》的初代主人公——里夏尔。

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答案肯定只有一个。

格雷没有杞人忧天。

里夏尔是真的知道维因这个人,也是真的想来杀他的!

他有充分的杀死维因的实力。

很多作品都喜欢安排一个“冲击性的反转”,而《格兰西亚》系列也是如此。

在本篇之前,里夏尔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生活在边远小镇的普通少年,只是碰巧拥有术士的资质,又碰巧具备一点战斗天分而已。

但是这一点不过是错误的自我认知。

他的真实身份是——在学院的实验中止后,被特殊的家庭收养的改造人。

他的潜力与艾涅斯特相当,甚至可能还在他之上。同时,他还是实验的唯一一个成功产物,永远不会发生退化。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想要碰上的对手。

格雷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对方的佩剑上。

难道今天就是“维因”的末日了吗?

对普通人来说,身体的死亡就等同于意识的消亡。

但格雷如今的情况特殊,既是“艾涅斯特”,又是“维因”。他不知道在其中一具身体死去后,还能不能作为另一个人存活下去。

可是他又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侥幸上。

他能不能向里夏尔说明情况,坦言自己现在还不想报社,让他放过自己?

在紧迫的情况下,格雷甚至冒出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但他又立刻意识到这样行不通。

“维因”是什么样的人设?他的性情高傲,不屑于做出这样近乎于求饶的事。

而且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知道里夏尔的来意?

如果能解释得清楚的话,他还用得着之前和里夏尔在军部拼得你死我活吗?

所有的路在一开始就都被堵死了。

在格雷拼命思考的时候,两人的距离还在不断地拉近。

怎么办……怎么办?!

格雷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期望奇迹的发生。

如果他可以挣脱束缚,从这里出去就好了。虽然大概率还是赢不过对方,但至少能够垂死挣扎一下!

然而现实却是他根本动弹不得,回应他的就只有冰冷的镣铐。

来不及了!

下一秒,他在极近的距离看到了闪光。

那是出鞘的利刃映出的寒光。

没有警告和踌躇,没有泄露一丝敌意或杀意,在格雷还在愣神之际,里夏尔就已然出手了!

里夏尔的佩剑“格拉墨”是极为锋利的武器,在近身战中优势极大。艾涅斯特可以靠着米斯特汀来抵抗,维因却只能用血肉之躯承受。

“咔嚓!”

在出剑的那一刻,格雷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然而四分五裂的却不是格雷的躯体,而是隔开他和里夏尔的玻璃。

哗哗地流淌了一地的也不是喷洒的鲜血,而是潮水一般从培养槽中退去的液体。

铛。铛。

格雷手足上的锁链裂成数段,砸落在地上。

他的手腕骤然一轻,皮肤暴露在外,竟然生出一种不太适应的感觉。

那是“维因”许久没有感受过的自由。

下一刻,久违的外界的空气涌入气管,带来了火烧火燎的刺痛感。他不由得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个……你还好吗?”

他的头顶处传来了里夏尔的声音。

在说话的时候,他似乎想拍一拍格雷的后背,但快碰到的那一刻,又怕自己的动作刺激到格雷,手顿在半空中,显得有些踌躇。

“你……”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里夏尔在说什么呢?

格雷陷入了犹疑。

没有当场杀死他也就算了,面对一个潜在的威胁,一个在未来会掀起腥风血雨的人,对方未免表现得太没有戒心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里夏尔的眼睛。

眼神往往最能泄露一个人的真实的想法。

他的眼里既没有见到熟人时的了然,也没有面对艾涅斯特时的那种冷冽的光,反而有几分手足无措的味道。

——这个人不认识维因。

格雷惊愕地发现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维因的存在的话,又是怎么找到这间秘密实验室来的?

当咳嗽终于止住的时候,他又听里夏尔轻声问道。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进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

里夏尔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他把那些研究员解决掉了,而是原先就没有人驻守吗?

这有些说不通。

“维因”是贝德团队价值最高的实验体,拥有单独的实验室,日夜都有人轮值看守,不太可能说走就走。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非常重要的,连监控他的任务都暂时放下的事?

等等。现在的时间是——ND1027年?

难道——

格雷不禁下意识地向着外面的方向望去。

会是那件事吗?凡是玩过《格兰西亚2》的人都不能忘怀的事件?

对二代游戏正篇来说是过去,但在这个时间点却还没有发生的一件事。

格雷本来是无法干涉的,然而里夏尔的到来,却把一个机会交到了他的手中。

——改变二代主角悲剧命运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留评

9.3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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