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未眠，清晨的鸟鸣虽然清脆但对于陈囿来说却有些聒噪刺耳。他抬手捂住眼睛，宋行慎一只手很自然地揽住他。他睡不着，但却不想起来，察觉到身边人细微的动作。宋行慎没睁眼，却问了句，“醒了？”

陈囿身体微微一僵，随后自然答道，“嗯。”宋行慎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手打算撤回去。陈囿却又将额头抵住他的鼻尖，好似呢喃，“不忙的话再躺会吧，宋总。”宋行慎往后撤的手一顿，又放了回去，安抚似的拍拍陈囿后背，“不忙。”

而直至此刻，宋行慎似乎才略微有了抓住陈囿的实感。他忍住想搂紧陈囿的冲动，又陪着陈囿赖了一会儿。一段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陈囿一直闭着眼睛，眼睛干涩疼痛的感觉才稍稍好了一点。他慢慢撑着坐起来。宋行慎睁开眼，眼神清明。“我去做早饭。”

陈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没事，省省事吧，再隔会儿合着午饭一起吃。”宋行慎难得哽了一下，又哑然失笑。“……可是不吃早饭胃不好。”宋行慎说了一句。

陈囿闷声笑起来，眉眼一弯，“那也得是早饭，现在吃也晚了。”宋行慎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弧度，“好，都听你的。”陈囿转过身，思索着怎么换衣服，宋行慎正倚在床头翻看着手机。陈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认为我们该是什么关系？”宋行慎一时没反应过来，“嗯？”随后他有些迟疑地看向陈囿，“你又要去哪里？”陈囿转过来只看见宋行慎面色间难以掩藏的惊慌……和一点戾气？陈囿没多想，只是按着他的想法继续道，“没什么，怕影响不好。不过，你应该不会太在意的。”说完，他抬手便将身上松垮的睡衣脱下，露出一大片皮肤，腰间有一颗醒目的红痣。

宋行慎下意识地一偏头，而后反应过来又将头转了过来。陈囿动作迅速，宋行慎只来得及看见了那枚显眼的红痣。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虚，喉结滚动，他蜷了蜷手指，开口道，“这有什么影响不好？”陈囿正低头系着扣子，听见这话又转过头，“怕毁你清白。”言语间满是打趣。

宋行慎微微莞尔，“又不是第一次看见。”陈囿微微挑眉，“你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啊，最多也就看见个肩膀什么的，别瞎说。”宋行慎不置可否，只是继续查看文件。

而此刻，那种沉重的感觉才被驱散开一点，陈囿总是很愧疚，宋行慎能够感觉到，可是他有些疑惑，陈囿为什么要愧疚？分明是他的思想龌龊，这几年不知道把那个清冷的人翻来覆去念了多少遍。日日夜夜，支离破碎的梦，几乎每一片都是陈囿的倒影。他收回神，眼神淡淡地略过房间的一个很难被注意到的角落，那里藏着他的眼睛。

他扯了扯嘴角，又看向床边的那个背影，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自嘲，随后这些不可见人的肮脏的东西又被他隐去，只剩下陈囿习惯的温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