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只觉得，他可以就靠着这句话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路衡拎上两人的包，准备回学校了。
庄寻璟以前不太喜欢这样，总觉得像小姑娘似的，一个大男人出门还要人帮忙拎包，后来被惯得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出门总是丢三落四。
车上只有司机，两人去了车位的位置。
庄寻璟照旧靠窗，路衡肆无忌惮的靠着他坐着。
“盯着我干嘛。”
“提前看看我未来男朋友。”路衡义正言辞道。
“谁答应你了？”
“那我更要提前看看了，现在多看一眼都是赚了。”
庄寻璟嫌他肉麻，侧身脸冲着窗外，街道由破败逐渐繁华，满是灰尘的施工地、路边的小摊贩、比他年纪都大的苍蝇小馆，逐渐变成了高楼，人来人往。
他想着，路衡应该是，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他的世界。
没一会儿又转回身。
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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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大家都像是被刚刚的休息泄了气，蔫蔫的。
也就路衡跟打了鸡血似的，刷卷子的劲头都比之前足了。
甚至连带着看方一汶都眉清目秀了许多，愉快地接受了对方想要借鉴作业的申请。
方一汶戳戳庄寻璟的后腰，塞过去一张纸条。
“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路衡有鬼，绝对是因为你。”
“[无辜.jpg]”
庄寻璟没再收到纸条，问就是被路衡截胡了。
课间方一汶还在叭叭地说晚上要去家里找庄寻璟陪他过生日。
庄寻璟下意识回头看路衡的表情。
路衡在心里小小不满了一下，但抬头的一瞬间就收拾好心情，朝两人笑笑：“玩得开心。”
他答应了庄寻璟要好好表现，自然不能再越界。
其实反思到最后，上辈子庄寻璟对自己那些行为的容忍，哪个不是一再退让，是他将人约束得太过分了。
庄寻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
路衡想让他看看，自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恋人，可以让他自己放心地把心交给自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其实大多都是方一汶在说话。
不知道怎么又牵扯到晚上出去唱歌。
方一汶不知道，因为在他的认识里，因为庄寻璟心底对家里的叛逆，他其实挺愿意晚上出来玩。
但是自从庄寻璟上辈子在酒吧门口出了那档子事，他就很排斥晚上去娱乐场所了。
“去呗，都好久没一块唱过歌了。”方一汶还不死心。
“真去不了了，我还得赶一篇稿，晚上要交。”庄寻璟搪塞道。
“行吧，那我晚点去，晚上住你家。”
庄寻璟默认了。
他去洗手间的时候，路衡跟上来。
“怎么最近投稿这么频繁，之前班主任喊你参加比赛，怎么样了？”路衡问他。
“唔，参加比赛到奖金发下来，周期太长了，这个方便点。”庄寻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
“是我拖累你了。”路衡借着衣服的遮挡，迅速牵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
“这算什么拖累？文字工作者也要吃饭的嘛，天经地义。”庄寻璟默认了那下短暂的触碰。
“要是真心疼我，早点把数学写完给我发过来。”庄寻璟笑道。
“好。”
————
两人都走到校门了，庄寻璟后知后觉：“坏了，笔记没拿。”
路衡知道他有个专门用来写作记灵感的笔记本，总是随身带着。
庄寻璟扫了眼时间，公交没几分钟就要到站，今晚又着急交稿，看来是要再等半个多小时了。
“你先往站台走，我马上回来。”路衡把包递给他，边跑边回头说。
庄寻璟边走边等，忽得被一个背着蛇皮袋的男人撞了一下，有些踉跄。
男人身上满是岁月蹉跎的痕迹，背着和他上半身差不多大小的背包，看着不甚体面。
头上倒是爽利的寸头，只是胡茬青黑，看着有些邋遢。
“真是不好意思。”他说话的声音庄寻璟有些耳熟。
看着他实在不容易，庄寻璟礼貌地说了声没关系。
那人又问：“同学，打听一下三中的西门是这边这个门吗？”
“西门啊，不是这个，你得沿着这条路往前，到便利店的地方左拐。”庄寻璟给他指路，没注意到男人看着他的目光。
有些不适，觉得或许只是因为陌生人的靠近。
好在男人道谢之后没有多做停留，提脚朝着便利店过去了。
庄寻璟走到站台之后，发现刚刚的男人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目光看向他这边。
庄寻璟下意识觉得有些怪异。
他和周遭的环境差得太多了，有种格格不入的奇怪。并且这种感觉完全不是物质上的穷困所导致的，庄寻璟有些不安。
后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或许人家只是坐着歇脚，说不定还是位来学校探望孩子的亲戚，倒是自己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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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了吧？”路衡快步跑来。
“嗯，车还没来。”庄寻璟说话间，下意识看向刚刚的路边。
“看什么呢？”路衡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有骑车匆匆路过的学生。
“没事，一个问路的叔叔，刚刚还坐在那呢。”庄寻璟微微扬起下巴，不过这会儿路衡在他旁边，那一点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
“什么大叔？”
“就是你刚刚过来那条路上，坐在路边休息呢，一下人就没了。”庄寻璟摇摇头，“没事，我多心了。”
路衡捏了捏他的手，像是安抚：“下次肯定不让你一个人等我了。”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小孩了，还能被拐卖不成，”庄寻璟后知后觉抽出手指，“你还摸上瘾了是吧。”
路衡装没听见。
庄寻璟忽然想起老家养过的一只德牧，聪明的很，一旦挨教训，就会当听不见。
他踩在台阶上，借着身高差，使坏地揉了揉路衡的头。
路衡凑过去，乐此不疲。
分开时，路衡揽了一下庄寻璟，当做拥抱，在最后一点斜阳中，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