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婆好瘦，沈念一觉得她肯定和自己一样，不爱吃饭，胃口不怎么好。
花白的头发，凸显的眼窝，关切朝她地走过来。
“是年年吗？快让老外婆看看。”
老人眼含泪光，“和你妈长的真像，饿不饿？”
沈念一低头，手被一双皱巴巴的双手握着，“老外婆，我不饿。”
“妈，咱们进去说，开卉在不在？”
“在她那边。”
赵志远认命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她们身后，还好小妹家和妈家挨着，不然啊，他开车开半天，还得陪着老婆去找小妹。
“你坐这，老外婆给你拿好吃的。”
“你老外婆一只耳朵聋了，你说话得大声点，不然她听不见。她呀，平时仔细着呢（节约），我们这些孩子给她买的吃的她都不吃，存起来家里小辈来了才舍得拿出来。”
“为什么自己不吃？”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家里穷，嫁过来你老外公对她可好，她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都心疼得不行。”
提起老外公，王秋燕声音开始哽咽，本想着老俩能长长久久，没想到事与愿违。
“姐，吃饭没？去我那屋吃饭呗，妈你也来。”
帘子掀开进来一个胖乎乎的短发女人，热情地招呼众人，沈念一没见过，这应该就是外婆说的姨奶。
“来来来，尝尝这，好吃着呐。”
老外婆拿着眼熟的包装袋，里面装着她们来之前买的橘饼，沈念一无措地拿在手里，没吃过的东西她很抗拒。
“哎呀，妈，家里有橘饼？我来还给你买了一包，年年你尝尝。”
一屋子的人，目光全聚焦在自己身上，沈念一硬着头皮，拿出来一块，小嘴一张咬掉一块。难吃说不上，又甜又苦，总之很怪的味道。
“看给孩子为难的，不想吃不吃了，跟姨奶吃饭去。”
王开卉粗鲁地从沈念一手里把橘饼夺过去，不嫌弃的开始吃，“妈，我都说了，俺姐上来带的有菜，我蒸的米饭，还有馒头，你过去一块吃点。”
“哪吃都一样，咱妈这吃也行。”
两家挨着住，赵志远搞不懂为啥这边那边的，他会做饭，老母亲不想吃他带来的东西，他还可以给老母亲做。
“走吧走吧，去妹子那边吃，咱还能看看宝宝，年年还没见过她。”
王秋燕和妹妹统一战线，亲昵地揽着妈妈的胳膊，给沈念一使眼色。
片场
尘土漫天，毫无预兆地刮起大风，余欢和赵凡尘来到彭导这里的时候，他正在导另外一场戏，他俩只能站在后面等。
“呸呸呸，咔，明天继续。”
彭导一声令下，一旁的常务拿着喇叭开喊，吵得余欢抬起的手慌忙放了下，身边的彭导和赵凡尘，显然习以为常，没一点反应。
三人有事情要说，彭导直接把人领到自己车上，开门见山。
“小余啊，有没有兴趣一直拍戏啊？”
“没有”
干脆利落，这态度一点都不怕人，可把赵凡尘吓得要死，“哥，她之前对我也是这态度，您别介意。”
“不会，不会，还小，真叛逆，拍戏不好啊？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想往演艺圈发展。”
“拍网剧也算演员？”
在赵凡尘的眼神攻击下，余欢小声碎碎念，然而还是被赵凡尘听到，“你这丫头，彭导又不是只拍网剧，不想进就不想，别说些有的没的。”
“哈哈，有意思，那你怎么又同意来了？”
“为了钱呗，有钱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余欢一点心眼没有，老实地说着来的初衷，这率真模样让彭导更加想签她。
“来我公司呗，不耽误你上学，放假你就来我这客串小演员，偶尔跟着公司的老师上上课。”
开出的条件很不错，不耽误学业的前提下，想来爸妈也不会反对。
“那，谁当我经纪人？”
余欢直勾勾盯着赵凡尘，即便要签，她也要拉他上船。
“还是他，我这边有合适的剧本，给你留到假期，他带你来，我给他开工资。”
“哥，我觉得你草率了，她才刚拍一场戏，您再考虑考虑。”
赵凡尘心里十分纠结，家里网咖能挣钱，彭导给他开工资，多好的事，但是余欢还小，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他不敢保证彭导不会看走眼。
“我都不考虑的问题，你还替我担心上了，小余啊，你尽管签，经纪人就是他，跑不了，每月我给你开五千的工资，拍戏另算行不？”
哄小孩的派头，“那我每月多少钱？”好赖也是经纪人，赵凡尘反抗不了就加入。
“现在说小余的事，你的到时候我给你合同，等这部戏小余的戏份结束，你俩一块签合同。”
哎，姜还是老的辣，赵凡尘就差捶胸顿足，太惨了，陪跑还把自己卖了。
木质圆桌上有序排列放着几道菜，凉菜是赵志远带来的，热菜是杨开卉做的，沈念一拘谨地坐在凳子上。
旁边客厅沙发上坐着舅妈和舅舅，电视机开着，舅妈抱着一岁不到的小宝宝，她不敢上去聊天。
就连称呼也是外婆介绍的，大人们不让她帮忙，她们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相同的是手里都没空着，桌子上的菜越来越多。
“八个菜，够吃不够姐？”
王秋燕正从蒸笼上拿馒头，“够了，晚上睡觉都吃不太多。”
“姐，年年我看着，咋话嫩少？是不是”
王秋燕面色一沉，“哎，咱俩都有妈，她还是个孩子。”
“时间长了，她就忘了，你看我提这事干啥，你别难过。”
王开卉拍拍姐姐的后背，端了盘馒头，两人一块进屋，“别看了，也不知道来和年年说说话，没礼貌。”
长得和她八分像的男人，眉开眼笑地抱着娃娃绕开沙发，“主要是孩子刚刚闹人，来，叫姐姐。”
“我看你有毛病，她才多大，哪会叫姐姐，年年吃饭了。”
男人脾气很好，依旧保持着笑脸，他怀里的宝宝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沈念一，沈念一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宝宝好白，头发没多少，显得眼睛更大，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