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骁眼睛很红，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宋宴怼人的话，他眼底的情绪也很重，眼尾那抹红快要滴出血似的。
声音有些发颤，很缓慢的，试探的，唤了声：“哥。”
之前他这么唤宋宴后，宋宴都会吻他，他唤的声音越轻他吻得越重。
周骁想试试，看宋宴还会不会再吻他。
宋宴眼底的清冷也因为周骁这句“哥”变得支离破碎，他双眉拧到一起，抬脚朝周骁走两步，不由分说掐上他的下巴，用从来没有过的冰冷声音说道：“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是，谁是你哥。”
“你是我哥。”周骁没喝酒，可却好像喝了满满一瓶，他手指颤抖着碰触上宋宴的胳膊。
梦中无数次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他心悸到难捱。
“你就是我哥。”
“谁他妈是你哥。”宋宴压抑着声音道，“周骁，从你签字那天起，我就不是你哥了。”
“哥，我错了。”周骁声音哽咽，“……我错了。”
宋宴黑眸里似有什么闪过，他轻笑一声：“错？你怎么会错？你没错。”
理智回归，宋宴松开桎梏着周骁下巴的手，淡声道：“以后不要跟着我。”
“对了，不是要相亲吗。”他说，“祝你相亲成功。”
周骁的心在滴血，痛到无法言说，快哭的样子，“你真希望我相亲成功？”
“当然。”宋宴没什么情绪道，“同事一场，我没什么不希望的。”
同事……
周骁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墙，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又展开，凝视着宋宴问：“只是同事？”
宋宴：“不是。”
周骁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唇隐隐在动，他听到宋宴说：“还是前夫。”
周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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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骁不知道宋宴的相亲是真假，反正他的相亲是假的，他猫在公司附近的酒吧里去买醉了，喝了一瓶又一瓶。
赵虎急吼吼赶来，看到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骂了句：“操，又喝这么多。”
周骁眯着眼睛说：“别骂，来…来陪我喝…”
“喝什么喝，”赵虎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真想喝死呀。”
周骁苦涩笑笑，“喝死…也挺好。”
他哥都要开始新的恋情了，他活着还有什么劲。
“你说你吧，”赵虎叨叨道，“离婚的是你，要死不活的也是你，你真是欠。”
“是，我就是欠。”周骁扒着他胳膊道，“你把宋宴给我找回来，把宋宴给我找回来。”
“我找？”赵虎呀了一声，“我去哪给你找。”
“行了，快起来吧。”赵虎扶起他，边走边道，“下次别再喝这么多，你就不怕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骁没听清赵虎说了什么，一直在叫宋宴的名字。
远处角落里，男人整个人浸润在暗影中，修长手指摩挲着杯壁，始终没喝下眼前的红酒。
“担心啊？担心就去看呗。”旁边传来声音。
“不担心。”闪光灯照了过来，投到男人脸上，映出他清隽的五官，眼镜片沁着潋滟的光。
是宋宴。
旁边的是他发小，陆轩。
苏翼轻哼一声：“不担心还在这守这么久？”
宋宴白了他一眼，站起身，“走了。”
“不喝了。”
“不喝。”宋宴说，“没意思，回家。”
陆轩啧啧道：“是喝酒没意思，盯着周骁有意思，也不知道你们离的哪门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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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骁又连着出了三天的外勤，以前他也出，但是没最近频率大，就是偶尔。
现在不想回报社，主要不想看到宋宴，不知道说什么，也怕心思暴露遭嘲笑。
他哥的眼神，即便什么也不说，都能把他戳的千疮百孔，他是真的怕了。
还有，不想听到他相亲成功的消息。
就让他当鸵鸟躲着吧，躲一天是一天。其实出外勤也没什么不好，能欣赏外面的风景，还能吹风也挺好的。
就是这风吧……
阿嚏。
太大，太冷，吹在身上冻死人。
小胡也连着跑了三天，扒着手中的面包问：“周哥，咱明天能不出来吗？”
周骁：“为什么？”
小胡：“一天的净吃灰尘了，嘴里都是灰尘味。”
周骁嗯了一声，“行，明天不出。”
小胡说了声万岁，随后又开始八卦起来，“哥，你和领导真没事吗？”
“没事。”周骁说。
“没事那你们怎么不说话？”小胡说，“你都躲他三天了。”
“谁说我在躲他？”周骁才不承认，“我这是工作。”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工作。”小胡嘀咕道，“还嘴硬。”
周骁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小胡闭紧嘴，含糊道，“行，你是在工作。”
周骁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推门下车去吸烟了，顶着风吸烟挺不爽，但也比听小胡逼逼强。
这事连小胡都能看出来，那大概宋宴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兴许也是不想见到他。
想到这点，周骁心情又不好了，涩涩的。
心尖上像是坠着石头。
一扯动，疼的要命。
他把最后一口烟洗完，烟蒂扔脚下，用鞋尖碾灭，随后上了车。
“走，回报社。”周骁说。
路上还在想，这个时候宋宴应该下班了，他去正合适。
不凑巧，猜错了，人没下班，还在办公室里办公。
灯光拂到他脸上，勾勒出他俊逸的五官，他长得是真好看，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的一样。
周骁也是颜控，最初看上的也是宋宴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后来才喜欢上他的人。
宋宴的气质不输他的脸，他优秀到让所有人咋舌。
所以当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传来时，不看好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当街拦住宋宴问他为什么跟周骁好？
周骁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喜欢他，我先追的他。”
你看，在维护他这方面，宋宴从来都不假思索。
包括离婚，外人问起来，宋宴也没说过他一句坏话，就说，性格不合。
屁的性格不合，就是他作的。
周骁倚着墙好久都没动，越想往事越心塞，最后眼睛都红了。
宋宴出来，正好看到某人红着眼睛发呆，他走过去，站定在周骁面前，一把攫住他的下巴，用力磨砺：
“别一副想挨抽的样子。”